她家里曾有祖宗跑过江湖,将这些规矩记录下来,息禾在族里的藏书楼见过这般记载。
时间流传,而人性从未变过。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想来在这个时代,这里的匪徒的规矩也是差不多的。
息禾分析过后,笃定道:“公子,他在撒谎。”
“你分析得没错。”霍去病赞扬的看了她一眼,随后问,“那你是如何得知这些江湖上的规矩的?”
息禾深吸一口凉气,甚觉自己被风吹坏了脑子,竟跟霍去病这等心思缜密的人提起这茬,这不是明白的告诉他,她不对劲吗?这些日子真是过得太顺畅,竟然把基本的警惕心都遗忘了。
她立即低头:“我只是想告诉公子这人不可信,至于刚刚那些话,都是我瞎说的。”
霍去病见她不愿多说,也未深究,微微一笑:“我自是不信他。”
息禾更疑惑了:“那为何公子要让他带路?”
霍去病并未解释,只道:“跟紧我。”
马疾行数十里,便见着一个山林。
林中的树木很密,还有灌木挡路。
冬天树上和灌木上的叶子已经全部脱落,雪堆积在枝干上,整个山林一片素白。
雪依旧在下着。
息禾骑着马回头看,只间马蹄的印子很快就被飘落的雪掩埋。
一片雪花,轻飘飘的落进了她的脖子里,一股透心凉。
息禾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霍去病比她更近敏锐,他拉住马绳,让他停下。
见众人都停下,那匪徒回头,疑惑的问:“贵人,前面就是寨子了,怎么不走了?”
霍去病冷淡的看了一眼那匪徒:“此处地势复杂,越往前走地势越低,形成了夹道,若是我带着部曲再往前,岂不是让你们这些匪徒将我等合围攻之。所以,你便是这样带路的?”
“贵人,冤枉啊!前面真的就是寨子了,不如您放我前去给您打探情况,小的绝不敢在贵人您面前说谎。”匪徒立即喊起冤来,小眼睛却忍不住转了转,也不知道打什么歪主意。
“是吗?”霍去病冷淡道,“想来,你那些兄弟就在这等着了吧。”
匪徒面色一白,还在嘴硬:“小人绝不敢欺骗贵人!”
霍去病没在说话,捂住了息禾的眼睛。
随即,他给勾钺使了一个眼神,勾钺点头,下马。
匪徒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忍不住大喊:“弟兄们——”
声音戛然而止,勾钺手上拿着锋利的长剑破空,剑刃上沾了鲜血。
血还是热的,在空气中冒着热气。
随即,剑刃上血滴落在地上。
那匪徒,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