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柏洲将画卷递给侍从,侍从接过慢慢将画卷展开。
画中山石依次渐远,一棵松树挺立在寸草不生的悬崖峭壁上。
沈曼听见于柏洲说,“这幅画是我在书坊中偶然看见,想起母亲喜欢松树,便买了下来。”
于夫人说,“构图平远,景物极简。曼儿说呢。”
沈曼说道,“笔墨不多但意境深幽,疏而不简。松树挺拔翠绿,树根深深地扎入石土中,树根笔直而挺立,在空寂中充满了生命的力量。画中忽略掉山石肌理,而突出了山体线条的优美。”
于夫人道,“这幅画倒是不同于《幽涧寒松图》”
幽涧寒松图是溪涧幽谷,山石依次渐远,二株松树挺立于杳无人迹的涧底寒泉,溪流淙淙,一片清寂。只有瘦细的松树微倾着枝干,松针稀稀疏疏。
画中意境荒寒,超然出尘,暗寓的是仕途的险恶和归隐的自得。构图留出大片空白,使水与天的界线显得很清楚。
山石墨色清淡,笔法秀峭,渴笔侧锋作折带皴,干净利落而富于变化。松树取萧疏之态,笔力劲拔。
《幽涧寒松图》是百年前一位画师为友人赠别所画,更是劝友人"罢"征路,"息"仕思,含有强烈的"招隐之意"。
于柏洲道,“幽涧寒松图山石墨色清淡,笔法秀峭,松树取萧疏之态,笔力劲拔。而这副寒松图画面中的松树充满洒脱遒劲之美。”
又赏了会画,于夫人对沈曼说道,“我有些累了,柏洲那里还有不少书画。”
又转头对于柏洲说道,“柏洲,你带曼儿去你那里。”
于柏洲躬身行了一礼,“是,母亲。”
沈曼起身行礼后,跟着于柏洲离去。
于柏洲走在前面,沈曼慢了几步,侍从跟在两人身后。
沈曼是第一次到于柏洲的院子来。
苍穹湛蓝如洗,白云悠悠飘荡,温暖的阳光倾洒而下,沈曼在竹林中走过,眼下所及是苍翠欲滴的竹子,和煦的微风拂面而过,听到莺雀的婉转啼鸣、花草间的虫吟声相互应和,此起彼伏,恬静幽深。
沈曼不禁心中羡慕。
这院子真好。
侍从守在了书房门口。
沈曼一进书房,感觉到淡淡的檀香飘散在周身,阳光从镂空的雕花窗棂中射入屋中,留下斑斑点点细碎的光。
沈曼细细打量了一下,书房十分整洁,格局舒朗开阔。
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木书桌,书桌后是装满书籍的两个书架,书桌放着一本名人字帖,几方石砚,笔筒和笔架上整齐的摆着各种毛笔。
西面墙上挂着一幅风水图,笔触细软柔和,笔法和墨法自然交融,以细劲的线条勾出山石、树木骨架轮廓,用了浓度不同的水墨加以渲染。沉稳大气,画面中满山金黄,草木青葱,云雾缭绕。峰峦叠嶂,碧水如镜,青山浮水,浩渺的江面,烟波荡漾着山形塔影。江水穿山破壁,气势汹汹奔腾而下。两岸青山对峙,绿树滴翠。雨中的山色,灵动飘逸。
房中有一张精致的雕花小榻,古琴放在屋内一角的琴桌上,满屋子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书房比庄子上的更雅致,显得非常的安静舒适。
于柏洲走到书架旁,挑了一本书,然后就越过她,坐在榻上自顾自的看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