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期待了很久的这句“我会娶你”，来的这样迟，超越了一世的时光。

沈曼突然想起和于柏洲的谈话。

沈曼问于柏洲，“于公子，你觉得冯晖会娶我吗？”

于柏洲没有直面回答她，而是说，“世事难料，多少有情之人碍于世俗、阴差阳错，分隔两地、终身不见，多少无意之人朝夕相对、白头偕老。”

此刻院中静谧，只有风刮过树叶，发出沙沙的细响声，像生命的低语。

沈曼抬头望去，只见一片落叶在秋风中旋转，慢慢地落向地面。

她心中想，到了明年它们又会以新的形式重新回到树上。

只是，树依旧是那棵树，叶子虽然长出来，却也不是她眼前的落叶了。

沈曼的眼泪落下，终是拒绝了冯晖。

她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的目光，回望着冯晖，“但是，冯晖，我不能接受你的情谊。”

因为她有着窈娘的经历、窈娘的记忆。

上一世她怀念着曾经甜蜜的过往，硬生生断绝对冯晖的思念和爱意，现在只剩下一颗痛苦不堪和破碎的心。

她被上一世的冯晖伤的太狠了。

沈曼心想，‘冯晖，现在的我看着你，每次都会想起前世的你。我不知道现在的你和前世的冯晖算不算得上是同一个人，但我分不清。我如果接受你的情谊，我心中忘不掉以前，总会心惊你，怀疑你。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你值得更好的姑娘，我也值得更好的生活。’

冯晖眼底的黯淡一闪而过，轻声说道，“我骤然向你表白情谊，想必你也是慌了。我们不急于一时，等过段时日你真正的想明白后，再告诉我你的答案。”

沈曼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前世的种种，声泪俱下地对冯晖说，“我知道，一直知道。你这么待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在装傻逃避罢了。冯晖，但我真的接受不了，真的……”

冯晖看沈曼哭的眼眶发红，眼底也是蓄满了泪水，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流淌。

看着沈曼流泪的样子，冯晖的心止不住的疼，但他不能放开她，他想要走进她的世界，想给她幸福。

“沈曼，你之前信我的真心吗？”

沈曼没开口，但他俩都知道答案，沈曼之前不信。

“现在你信了吗？”

沈曼声音凝噎，“我信。”

冯晖语气忐忑接着问，“沈曼，你喜欢我吗？”

沈曼更不敢开口了，她是喜欢过的……

冯晖声音放的极软，“沈曼，你之前不信我的真心，现在我做到了让你相信。以后我也会让你喜欢上我，毫无顾忌，高高兴兴的，愿意和我在一起。”

沈曼哭着直摇头。

冯晖握着沈曼的手坚定的说，“相信我。”

冯晖让沈曼吃些点心、喝些茶，缓下神来后，便提出送她回沈氏布庄。

沈曼摇了摇头，起身告辞离去。

冯晖看着沈曼的身影，坐在那里久久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