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惊慌!只是操场出现了一些意外。所有人正常行动,但不要靠近操场。”
教官像是牧羊犬一样,将众人赶向离操场更远的地方,却没有说具体的意外。
而远处操场的方位,四散的尘霾还没有散去,白色的残垣倾塌,一片狼藉。
倒塌的废墟里,淡淡的金光编织成倒扣的碗,保护着已经陷入昏迷的人类。
唯一清醒的只剩下两个‘人’。
萨夜俊美的脸面目狰狞,猩红的目光冰冷到骇人,握着刀的手青筋暴露,胸口剧烈起伏,像是一只愤怒的、即将冲出牢笼的猛兽。
连眼眶都泛着可怕深红色,萨夜喘着粗气,脑袋嗡嗡作响,骨头像是被碾碎一样疼。
兰洛欧的话,像是冰锥扎进祂的脑子——‘并非我指使她挖出你的心脏’‘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我说的事实惹怒你了吗?”
清淡的声音响起。
在萨夜前面,被黑刀切割成数块的‘人’像是拼接的光一样重新组合,又变成了一身白袍的青年。
银发金瞳的青年站在废墟中,尘霾弥漫,他衣袍上却没有沾染一丝尘埃。
他周身笼罩着朦胧的光晕,曾经俊美温和的脸上此时显露出一种超若凡尘的距离感和淡漠。
“真可悲。”那张冷漠又圣洁的脸上薄唇翕动,明明面无表情却自带一股悲悯,“她永远不会喜欢一只暴怒的野兽。”
“闭嘴!”萨夜充血的眼睛看向明炽。
“兰洛欧,你比我想得更卑劣。”他声音又冷又沙哑,“为什么敢做不敢认?如果没有你卑劣地指使她,她怎么会挖出我的心脏?!”
她……固然挖了祂的心脏。但真正的错误还要归结于兰洛欧!如果不是虚伪的光明神引诱、指使,她怎么会挖祂心脏?
“厄塞,不要自欺欺人。”兰洛欧银白的眼睫垂下,金瞳明明汇聚光辉却清冷得出奇。
“收容你心脏的容器确实是我送她的礼物。但我没有指使她到你身边。”
实际上,在发现云奚出现在厄塞身边时,祂比谁都更加愤怒。只是祂向来更懂得约束和克制情绪与情绪,所以并不会喜形于色罢了。
想到云奚并不是厄塞,兰洛欧那张清冷高洁的脸似乎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金光璀璨的双瞳中头一次流泻出十分明显的恶意,祂清冷的声音带着某种傲慢,
“她只是讨厌你。”
“因为讨厌你,所以取出你的心脏,摧毁你的力量。”
圣洁秀美的神祇银睫轻垂。
一想到当时奚奚被厄塞困住,不得不一个人想尽办法制衡这头‘野兽’争夺自由,兰洛欧心间就几乎柔软得一塌糊涂。
当时她有多煎熬,一个人被困在黑暗中。而祂当时却沉浸在那点无关紧要的‘痛苦与挣扎’中,没有发现她的困境。
她不过是想在祂身上满足一些人类本能的欲望罢了,她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