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银廓的声音更加凄厉,“延误军机,枭首示众!快开门!”
见大片贺州军进犯,南郡士兵慌了神,总分算相信了江银廓是信使,呼喝下方开城门。
这一开,便再也关不上了。
江银廓拔出腰间长刀,刺中开门者的手,背抵城门,不让地方关闭城门,围绕城门厮杀起来。
夜里,敌军的刀刃寒光凛凛,乱影间穿插着一张张杀机毕现的面孔,那一瞬间,江银廓的脑子里甚至没有恐惧,也来不及恐惧,境地就在眼前,身处死地,唯有不放弃生机 ,相信手中的刀 ,才有生路。
新的喊杀声冲到眼前,熟悉的衣装冲破南郡士兵包围, 聂元景带人杀到门前,手持长刀 ,挥砍之间 ,几名南郡士兵倒地。冲开江银廓身边的包围,只见她握刀的手裹满鲜血 ,半只袖管早已被血浸透 ,脸上也沾了血。
“伤了哪里?”
聂元景趁隙问她,谁知江银廓随手蹭掉脸上的血迹,横刀冲进敌阵,他恍然想起几年前,在瀛洲曾有士兵说起关于江银廓的旧事 ,只说她当时攻打瀛洲时有个名叫银甲修罗的名号。
如今褪去银甲,陷阵战中修罗常在。
南郡中,双方从黑夜一只杀到天明,黎明时分,江银廓终于站上城东的河堤,浓稠的血迹凝固在手肘,一身衣物没有干净的地方,而此时山岚之间,霞光隐现 ,淡蓝天穹染上一层烟粉。
第一缕霞光即将破云而出。
聂元景走上河堤时,手里提着一颗人头,也不急于告知这人头是谁,经过一夜激战,聂元景也是筋疲力尽,二人并肩站着,安静望向远处渐渐升起的朝阳,光辉映入他们的眼中。
河水滚滚东流,水浪拍打礁石,滔滔不绝,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二人良久无声,仿佛定在这幅血腥又安宁的风景之中,为自己的幸存慨叹。
江银廓命聂元景回河束报信,南郡太守的人头被妥帖包好 ,涉江纵马,一路带到河束。
此时是贺州军进攻河束的第三日,归来时他看见大量贺州军整顿军队,随时准备入阵,而河对岸的河束成,早已是喊杀一片,浓烟四起,贺州军正使用钩车,准备破坏城墙,却被河束军用以麻布为盾,遮挡城墙阻拦,双方鏖战,谁也不肯罢手。
聂元景带着南郡郡守的人头,走进魏时同的帷帐,魏时同脸上含着欣喜 ,桌面上探访着一张军报。
“大人,我等已拿下南郡,威胁已除。”
他双手奉上南郡郡守人头,魏时同派人洗净头颅辨认,的确是南郡郡守,捷报接二连三传来,魏时同欣慰地摁住聂云景的肩头,“果然是一员悍将。”
后来聂元景才知道,在自己来之前,陈关大捷的消息刚到营垒,江蛟带并打入天子城,如今又夺下南郡,如今的河束进退维谷,穷途末路。
魏时同引兵退回河岸,同时派出士兵驻扎南郡,带着江蛟的信件,只穿燕服登上楼船,沿河行至河束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