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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江银廓应该回到了院子里。

谢绮告诉甲兵:“去来时的院子里,找一个说书的,将这两张纸交给她,然后将工具和草药带过来,若对方问你情况,请你如实告知,不然出了什么事情,我概不负责。”

甲兵收下纸笺,回身向外走时,,依旧有些发蒙,谢绮站在屋中,望着对方渐渐跑远,这才回过身。

其中有幕僚问:“再拖下去,毒会不会沁入心脉?”

“如果那位小姐捅穿你的经脉,或许救不回来。”

谢绮朝矮榻的方向走来,“这是丁水郡常用的草药毒,只是那小姐一知半解,用煮熟的汁水涂抹刀刃,而没有使用鲜汁,效用减半。”

剩下的时间,众人只能等着离去甲兵再次归来,见过谢绮的老相熟,都知道谢绮武艺高强 ,虽说这几年魏时同和贺州武将学过武功,但并不是谢绮的对手。

有幕僚悄然离去,暗中叫来营中技艺高超的武将看守,担心谢绮图谋不轨,忽然行刺。

只是幕僚的心思全然落在谢绮眼中 ,等武将同幕僚一同进来时,谢绮忽然起身,在许多目光的注视下,走向门口,拢着裙摆坐在门槛上,倚着门板,望向院外的茫茫大雪。

魏时同披着外袍,望向的门前那道背影,她比六年前平和许多,即便当时被甲兵生拉硬拽,脸上也未见怒意,温和如水,从容应对。

“你不冷吗?”魏时同望向那道背影。

谢绮回过头,望见他只是披衣坐着,胸腹大片皮肉暴露在外,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到院外,准备掩上房门。

“回来。”魏时同开口叫住她。

谢绮掩门的手一顿,魏时同这才望见,她早已冻得鲜红的十指。

“大人……”

有幕僚想劝,话到舌尖又猛然止住 ,因为此时的魏时同,话音坚决,“真要杀我,她进来时,我没命活。”

他再次望向谢绮:“你进来坐。”

半个时辰后,甲兵带着东西前来,多是一些草药和药械,唯一奇怪的东西,是一只巴掌大的坛子。

望见酒坛,谢绮会心一笑,拿起递给魏时同,“丁水郡第一名医,一年只做三坛,这是今年最后一坛。”

他伸手接过酒坛,端详一番,打开封泥,强烈酒气扑鼻而来。

是蒸出来的烈酒。

谢绮已经将药粉和草泥准备好,伸手拿出一只薄刀,用火烤过,朝他走来。

祛毒的整个过程,除了那位看守的武将,其余人都是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而作为被医治的魏时同,也是满头冷汗,牙关紧咬。

轻薄刀锋在血肉间划过,仿佛刻入骨髓,一轮下来,木盆中的清水已经换过三遍,干净的脸巾也早已染红,看不出本色,而魏时同膝边的酒坛,早已空倒在一边。

谢绮将布条反复缠裹在他腰腹间,一圈又一圈,她的脸贴对方的身躯,能听见魏时同凌乱的呼吸,不知是痛得,还是醉得。

“这刀叫刮骨刀,丁水郡的人若不小心被毒蛇咬伤,都用这种刀子祛毒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