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银廓望向远处,仆人正匆匆赶来。
黄淮转身离去,身影在杂草间若隐若现,慢慢地不见踪迹,消失在河岸间。
江银廓看了看河岸的渔具,走到马扎前坐下,捡起鱼竿。
日光灼烤她的脸庞,没多久的功夫,江银廓有些坐不住。
魏时同竟然在这里等了他两天,被至亲之人背叛,换做是谁,都难以接受吧。
她忽然间想起谢绮,当时在紫云城,谢绮又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的呢?
江银廓托着看着睡水面,心思纷纷扰扰,忽然听见魏时同的哼声。
“醒了吗?”
江银廓握着鱼竿,回头瞧他,魏时同慢慢从地上爬起,看见她时一愣,又猛然回忆起昏倒之前的情景。
“黄淮呢?”
他坐在地上,举目四望,不见黄淮身影,连忙起身,想去荒草深处去寻,却被江银廓叫住。
“他走了。”
她走到魏时同身前,将匕首还他。
魏时同接过匕首,却迟迟不动。
自己查明真相,和听黄淮亲口说出,终究是后者令人痛心。
言辞锋利如刀,剐得人鲜血淋漓,魏时同坐在地上,更多的是茫然,黄淮推倒了他十几年来的坚守与信仰,如今他站在坍塌残垣之间,不知该去往何方。
极度的混乱令他心如擂鼓,胸口钝痛。
眼前光影一暗,魏时同缓缓抬头,发现江银廓已经蹲下身。
“亲手杀死至亲之人,要强烈的觉悟,背负巨大的痛苦,终其一生被自己的执念困住,你不需要成为谢绮,人生失意,可山河犹在,大千世界,必有新路。”
江银廓朝他伸手。
“我们回家吧。”
那只手掌覆着一层薄茧,能救人也能杀人,魏时同伸手握住,被江银廓用力拉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河岸慢慢走,魏时同望向江银廓的背影,视野变得朦胧起来,他咬着嘴唇,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泪悄无声息,却止不住的流。
而江银廓听见风中的啜泣,始终没有回头。
他们沿街而行,夕阳的余晖渐收,回到住处,发现谢绮已经回来,正坐在庭院中。
听见响动,谢绮回过头,亮出一张文书。
“魏时同的赦免书下来了。”
“你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