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寂静无声了好一会儿:「姐姐,大伯情况很不好了,他们说最多也就十几分钟了。」
这是说的什么瞎话,哪里会有人最后的时间精确到十几分钟的?苏眉又气又急:「植物人都能在床上躺十几二十年,你让医院用机器把他的生命体征维持好,多少钱我们都付得起,我回去也就一个多小时。」
那头突然变了一个低沉男声耐心解释:「因为他不是得病,是中了文家的法术。现代医学怎么和法术抗衡呢?看看你朋友陆源不就知道了?」
苏眉如坠冰窟:「你是谁?为什么拿着我妹妹的电话,她还安全吗?}
那边一声轻笑:「苏施主不必担心,冤有头债有主。你妹妹和这事情没关系,我们不会找她的麻烦。倒是你要想一想了,你手中的文家笔只可以救一个人的命,你是选择赶到镇海市来,和我赌一把到底能不能救活你爸爸;还是去救你的朋友,他有这么一遭完全是因为你。」
苏眉迅速抓住他话里的一个点:「陆源进医院,是因为他摸了赵太清写给赵熙鸿的那封信吗?」
那边似乎有些惊讶:「苏施主,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很多。我不妨告诉你,那信是用文家墨写的,你的朋友用你们的话来说相当于中毒吧,现代医学是完全起不了作用的。你的笔墨可以救他一命,也可以救你父亲一命。哪条命在你心中更重要,你是选择赌一把就你爸爸,还是选万无一失地救你朋友,就看你了。」
「如果我现在回镇海,你会阻止我吗?」
那边看了一眼苏知秋的病房,算了一下时间:「苏施主,用不上我阻止,文家墨已经进了他的脑子,苏世秋还有大约不到一刻钟就要死了,若我是你,我不会回镇海来,已经来不及了。」
那边说完就挂了电话,苏眉往回拨了几个通通无应答,感性上她有一种冲动:把苏家所有人的电话都打个遍,立刻打车回镇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得看着苏知秋闭眼了才罢休。
但理性上她知道,苏知秋大概率是救不活了,这么长时间她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那边杀个人轻而易举,留她一命,大概是后有打算。
而且陆源是无辜的,如果这个局里真有一个人该死,那也不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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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雨觉得奇怪,她就出去了一会儿,厕所里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呢?她问了厕所旁边那几桌,都说没看见人出来。
她只能先把那个奇形怪状的灯笼拿出来,想着等那个女生出来的时候能看见,别丢了。
没想到季黎明一看见灯笼就有点慌,问她在哪里拿的?还能是哪里?你那个同事的呀,我在厕所里见到她了,她还看到我们俩了呢。
还看到了?死定了,我操,我死定了。
什么死定死不定的,女人的第六感让闻雨觉得大事不妙。季黎明倒也说了实话:「我今天刚刚跟她确认关系,就看见被她抓住我和你在喝酒,我死定了,妈的,她肯定要和我闹分手了。」
闻雨万念俱灰,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今天刚和女朋友确认关系就出来和我喝酒,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她难受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一只手抚上她的后背,轻轻贴住了,好像是在安慰她。
闻雨扭头,苏眉说:「刚刚谢谢你。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苏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