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故渊落了手,他便忙不迭跳下来,躲进了自己的衣袍里,拉着小半截领边盖住脑袋,声音也闷在里面。

“那现在要怎么办?”

司故渊眉间并不平展。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夜里他就试着渡了灵力,但没什么用。

他也探了医尘雪的灵识,比人形时似乎稳了不少。这么看来,变成纸人也并非完全是件坏事。

可一直是这副模样便不行。

“待在这里。”

留下这么一句,司故渊便几步到了桌案边,铺了张新纸,执笔写起字来。

医尘雪露了半个脑袋,偷偷地觑着他,但隔得远什么也看不见。

可他也不愿意离近,就躲在衣袍里,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虽然是纸人模样,但一想到自己的衣物不在自己身上,他还是难以接受,觉得十分怪异。

等到司故渊落了笔,抬眸看了过来,医尘雪又立刻将脑袋缩进了衣袍里。

大概是想不通他行径为何这么奇怪的缘由,司故渊神情有一瞬的疑惑。

医尘雪依然抓着领边挡着自己,就见司故渊卷好了那封信笺,走到窗边去,不知取了个什么东西出来,靠在唇边吹了一下,是有些空灵的声音。

接着便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青鸟,落在了窗台上。

医尘雪看那青鸟有些眼熟,翎羽的颜色很像他千年前养的那一只。

但他确信不是同一只。

他看着司故渊将信笺绑在那青鸟脚腕上,等青鸟飞走了,转身往他这边来。

只一瞬,医尘雪便如惊弓之鸟,缩回了衣袍里面。

司故渊在榻沿坐下,问他:“冷么?”

“不冷。”医尘雪声音还是闷在衣物里。

“那你往里面钻什么?”

司故渊问着,伸手扯了下鼓起的那处。医尘雪却抓得更紧,立刻改口道:“我冷!”

司故渊愣了下,随即皱了眉:“不是说不冷么?”

“骗你的,其实很冷。”

医尘雪声音此刻又闷又低,听起来不大像是真话。

而他说完这话后,也没有听到司故渊的回应。

心虚更甚,他又等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掀开领边一角,想去看司故渊的神情。

但别说是神情,他连司故渊这个人都没看见。

“司故渊?”医尘雪很小声地叫了一声。

没人应声。

医尘雪瞬间便有些说不上来的生气。

一声不吭就消失,也就欺负他现在是个短手短脚的纸人了。

医尘雪正想着要不要下榻去找人,外间的人便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