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胆子小,同先生一起的那位公子……有些吓人。可那日我说了许多话。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看着先生,就没那么害怕了。我说的这些,先生定然觉得我是胡乱说的。但是先生,请你信我,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心的,真的,没有骗你。”

怕医尘雪不信,她反复强调着,眼也不眨地看着医尘雪。

“我信你说的。”医尘雪说,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下也强调道,“真的,我都信。”

青月紧绷的肩颈终于放松下来,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对着医尘雪笑了。

“先生,谢谢你。”

这声谢不是为了她家小姐,而是为了她自己。从见医尘雪的第一刻起,她就觉得该对这人说声谢谢。

至于谢的什么,为何要谢,她其实也不知道。

只是依然庆幸,这声道谢终归没有落下。

医尘雪点了下头,受了她的谢。

“回去吧,好好看顾你家小姐。”

等人消失在长廊折拐处,医尘雪才转了身,一抬眼便瞧见廊桥上站着的人,肩宽高身,着了一身黑衣,白色的绑腰随风扬着,冷感比这凉秋还要更甚。

若是换了别人,多半会躲得远远的绕道走,医尘雪却不然,他径直走过去,还笑。

“道长是在等我吗?”

司故渊目光扫过他唇边的笑意,一言不发。

这是又气了?

医尘雪有些摸清了这人的性子,他生气时也能察觉一二。只是他还是不知道这人气的什么。

“道长,你还在为没有去处烦心吗?”医尘雪问。

但司故渊眉拧得更紧了。

看来不是这个。

医尘雪又问:“道长,那你是冷吗?”

言罢,他将手炉往前递了递:“这个借你用用。”

司故渊有灵力,哪那么容易折在这北风里,医尘雪不过是就着手上的东西哄哄人罢了。司故渊也知道他的心思,并没接他的手炉。

“不必了。”司故渊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车在外面等着,走吧。”

往外一路,无论医尘雪说什么,问什么,司故渊不是“嗯”一声,就是一语不发。

上了马车后,人更是直接阖了眼,摆明了不想多说一个字,医尘雪连问一问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不能问,不妨碍他在心里想。

他来时在车上睡过一觉,这会儿清醒得很,对方又闭着眼,他投落过去的视线就更加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