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去的话又不好再收回来,他想着胡扯点什么盖过去,但连半句话都还没想出来,对方就先他一步开了口:“你问了我就一定要答,这是何道理?”

一句话堵得医尘雪连胡编乱造的心思都没有了。

许是烛光曳乱人心,重生前那点心高气傲的性子死灰复燃,作起祟来,医尘雪此时不想服输。

“道长,你不说清楚,我又怎知你帮司家是好意还是别有所图,万一你半途反悔,损失的可是我。”

那边只默了片刻便道:“我应的事,向来不会反悔。”

“道长,我问的话你不答,那你说的难道我就要信吗?”

医尘雪以为自己占了一回上风,忽然就有些高兴,连作对的心思都没了,刚想再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却听那人道:“你说的也有理。”

医尘雪:“?”

谁?谁说的有理??

他没想到这人会这么顺着他的话,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等他回过神来,司故渊已经越过了屏风,走到他跟前来了。

“你……你做什么?”

医尘雪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只是觉得现在的情景不合常理,下意识便往后挪了点身位。

“手。”

“哦。”

医尘雪从来没正儿八经这么听话过,后悔的时候手已经伸出去了。

一个小巧的银铃落在他手心,穿孔的地方系着白棉线,左右都串着细小的珠子和羽毛。缀饰不少,但最显眼的还是那个铃铛,外端竟然描刻着好几枝白梅。

医尘雪如今性子收敛了不少,为数不多没怎么变的,白梅算一样。

他仔仔细细看了好半天,抬头第一句不是问给他这铃铛做什么,而是夸了一句:“这白梅刻得实在好看。”

“道长,你刻的?”他又问。

“不是。”

“那……又是一位故人?”

“嗯。”

他应得很快,不像是假话。

医尘雪将那枚铃铛捏在指间,转了转,笑道:“我胡乱猜的,还真是啊?”

不待司故渊开口,他想起了正经事:“给我这个做什么用?”

司故渊视线在那铃铛上停了一瞬,抬了眼道:“信物。”

“这个东西对我很重要,有了它,你不必怕我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