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朝鲜头也不抬地说:“又是怎么了?”
吴玉婷有点怕她娘,独立把她拉扯大,一个寡妇在那些年头有多不容易大家都知道。能把日子过撑起来,孙朝鲜可不是一般人。
吴玉婷说:“被抱走的小姑子家里遭了事,突然跑回来说等着亲事,还欺负我。我肋骨现在还疼呢。”
孙朝鲜也不避讳王莲花,谁让她是本村书记的表妹,两家走的近,不就相当于跟村书记家走的近了。
孙朝鲜把萝卜头扒拉了几下,放到箩筐里说:“依娘看说不定就是个幌子,当心她赖在你家里不走。她带没带嫁妆来?”
吴玉婷想到小姑子回来带的布料倒是不错,可嫁妆总不能就是三五米布料吧?这能够啥的。最多她看到剩下的东西就是些棉花,其他值钱的玩意一点没有。
“不是说她家遭了事,估摸都被抄家了。剩下一张大团结和粮票都当着大家的面交给我婆婆了。”
孙朝鲜说:“我的傻闺女,她说不准是故意装穷。她家三个老师,就算被抄家总能从手指头缝里露出来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可能就一张大团结。”
“娘,你说她说故意演给我看的?”
吴玉婷的火气一下上来,肋骨像是提醒她苏乘棠不好对付,疼的她呼吸一顿。
“好啊她,真是天大的胆子,在我面前装穷。”
吴玉婷生气到一半忽然笑了说:“娘,你看这是什么?”
吴玉婷从兜里掏出一把铁钥匙,摊在老娘面前给她嘚瑟:“我听你的话,给她屋里的箱子上挂了把锁头。这是另外配出来的钥匙。”
第8章
孙朝鲜浑浊地眼往王莲花身上扫了过去,王莲花忙蹲在地上帮着装萝卜条说:“婶儿,我什么都没听见。你们娘俩说你们娘俩的。我保证不往外面说。”
这话吴玉婷信,孙朝鲜活了大半辈子是一点不带信的。
她打算等王莲花走了以后再跟吴玉婷商量着说话。
王莲花忽然一拍大腿地说:“哎呀不对,我差点忘记了。出门洗衣服前,我听到你们家二叔子气冲冲地从屋里出来,听说因为你家小姑子的婚事他不满意。连饭都不吃,甩筷子就出来了。”
王莲花蹲在墙根下面听了不少,还听到苏家要把苏乘棠嫁给青凤一个三十来岁死了老婆的鳏夫,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呢。
其他的她听不真切,主要是老二出门还骂骂咧咧,听了个大概意思她就跑了。
吴玉婷本身嫉妒小姑子被城里大伯抱养,过上城里的好日子。回来还受到公婆的偏爱,就连她木讷老实的丈夫还巴巴地去找村集体借了驴车去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