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切而虔诚地重新伏地跪行大礼,然后抬头,向着她心中已经追寻渴慕了两世的陛下,露出一个虚弱却恭谨的微笑。
“皇恩浩荡,陛下万岁,贵妃娘娘安康,臣妾只是……”
“巧言令色。”
容凛居高临下,淡淡道:“李雎轻佻,居然信了你的诡话,还敬上于孤。”
朝堂之上,着皇帝亲自下诏所赐,结结实实给下属上了二十个板子的谢·没有感情·均:“方蕴兰博幸未成,心有不甘,便四处寻摸,与邪道巫蛊之术士相往来——”
一干大臣:等等!什么?!邪道巫蛊?!!
“……好高骛远,华而不实,经查实劣迹斑斑、一错再错。”
“起初陛下尚念及诚意伯一门祖上劳苦功高,有意对其后人网开一面,未曾想此女不思悔改,在狱中仍桀骜不驯,巧言令色,诡话连篇,竟胆敢当面欺君!”
“此后,方女不仅妄拿平民、期求奇货可居在先,更有陷害当朝贵妃、挑拨离间、意图祸乱朝纲之举,其耗费之长远,其用心之歹毒,其城府之险恶,实乃冒天下之大不韪,图为不轨,犯上作乱,大逆不道,罪不容诛!”
“诚意伯教女无方,屡有包庇支持之实,今上震怒。经千牛卫举报,诚意伯府中人目无法纪、结党营私,今特令革职除爵、转大理寺细审——”
谢均眼神清扫,这才将陛下朱批的明旨看到底,一时间,不由瞳仁微缩:“罪人方氏蕴兰,本该罪愆至死。但独念其先前虽有装神弄鬼之嫌,实有活人之实,死罪虽可免,但奉天子诏,关押内狱,永不得出,以儆效尤。”
……
随着证据一桩桩一件件地摆在眼前,令大家意想不到的是,这事还真是向来在京城誉有美名的方家千金做下的。
动机、过程和人证,都很完整。
而大虞朝,众所周知,巫蛊是绝对碰不得的——前朝亡国,其暴君劣性人尽皆知,诸王之乱始驿。
这可是太祖刻在宗庙的铁律,祖宗之法不得改!
可……可这当真只是一纤纤女子为了入宫博幸而闯下的滔天大祸吗?
无论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啊!
容凛并不在意许多人复杂的表情,淡淡地喊了结束:“诸位臣工,既然真相已了,孤自会在一日内命人公诸于众,以明正典型。诸位尽可议事了。”
方蕴兰豁然睁大了一双眼睛,连嘴也因为出奇的震动而张大了,看上去分外失态。
她以一种极度不敢置信的神色回望着容凛,完全不理解为何自己说得这般真切、这般虔诚,居然只换来陛下的金口玉言“巧言令色”四个字。
巧言令色,鲜矣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