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听起来确实还不错。”容凛叹了口气,“只是常宁之前不是还说没看不上那些书生嘛,还专门进了一趟宫说孤选出来的书生太文气。”
“陛下,这就是你不懂了。”陈淼板着一张俏脸,深沉道,“所谓日久见人心,阿宁近日里没少和小姐妹们上街,可是在市野之中,大大地增进了对康探花文采的了解,又见他外出办公时,长身玉立地往人群中一站,可不就被勾动芳心了吗?”
容凛:“……她这是为色所迷。”
“……反正效果都一样!”陈淼果断道,“主要是阿宁近距离和人交流过几次,发现康探花待人处事的态度和她一样,说话也可有意思了!”
一说起这个,容凛顿时面无表情:“哦?那是怎么个有意思法?凭康怀英的那篇《赏花赋》吗?”
陈淼呛了一声:“咳,欣赏美人,又不是什么过错?不就是爱画画了一点吗?细说起来,也没听说过康翰林真和女人有什么实质上乱七八糟的关系。”
陈淼说的时候,有一点点止不住的心虚。
其实有关于康怀英,她还出于好奇问过其情况一二,知道他出身北省一县,滋源来自企鹅群要而无要死要死幺儿整理祖上甚至还是个军户,因而自幼习得弓马娴熟,但同时又是个十里八乡出了名过目不忘的神童,从而获得了关心本地教化又爱才心切的知州关爱,知州当堂考教了一番,见猎心喜,推荐其入了州学。
康怀英虽年纪轻轻,却也眼见着前程远大,然而之所以二十有余婚事却还无人问津,除了康怀英本人有些清高之外,也是因为他擅画美人像的名声传得忒远,是个自诩矜贵的好人家都不敢轻易下手。
但常宁却在和康怀英聊过几次过后,和人一拍即合——世间自有殊色,而人怀爱美之心,胸怀持正,清者自清嘛!
当时陈淼听说了,就觉得若果真如此,那这位康探花倒是挺和常宁有共同语言的。
谁知陛下却说:“姑祖母那的态度不好说,不过我认为,表舅表舅母他们夫妻俩,是不大可能会同意的。”
陈淼鼓了鼓脸颊,觉得好奇了:“那又怎么样?”
她倒没有怀疑常家表舅一家是因为嫌弃康怀英家境差一些,毕竟先前他们安排给常宁“相亲”的那些进士才子们,也不尽是出身显赫的。
容凛淡淡道:“他们只是有点不想……常宁成为下一个大长公主。”
平德大长公主始一降生就最获宠爱,一直到长大、成婚、丧夫、年老,历经三朝,期间她颇具野心,也不缺将野心变作现实的地位、手腕和魅力,再加上这么多年的名望和作风冲刷下来,哪怕她再多纳几个面首,民众甚至已经习以为常地加以讨论。
但习以为常归习以为常,过去几十年里,也从不缺抨击她不守妇道、放荡不堪的人群和言论——常如安虽态度暧昧不清,看似对母亲的作为照盘全收,常府这么多年的低调也权当默认,但可不见得再接受一个随了祖母的女儿。
更何况,常宁可万万不比大长公主当年地位崇高,说一不二。
“听起来可真点奇怪。”陈淼展了展书册,确认其没有一丝折痕后,将它放到床头,“我还以为,哪怕阿宁成了亲,万一日后夫婿变心,阿宁父母便先一步赶来疾呼踹了那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