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淼啊了一声,眼神先是局促:“怎、怎么会呢?”
然后她拧着眉头思量了片刻,似乎是在回想,半晌又说服了自己,继而重新镇定下来,肯定地点头:“嗯,应该没有。”
陈淼本以为,方小姐只是在闺中听父母家人朋友说些坊间传闻,她毕竟又不像自己一样能有机会了解陛下,其中有些疏漏误解也是正常的。
倒是容凛看着她模样,心平气和地想:看来,诚意伯府在她面前上“眼药”次数虽不多,但也确实有——这被选中的傻姑娘实在是不怎么会骗人。
陈淼见他不说话,深吸一口气,眼神有些警惕地偷偷觑了他一眼,干巴巴道:“陛下今日心情不好吗?”
嗯……她总觉得容凛今日的气场不太一样,本就心虚的陈淼下意识不太想惹他生气。
容凛不好说话,眼神就有些微妙:这话问得也忒直白,没见她身侧晨星手指都恨不能攥得有些发白了。
他状似苦恼:“孤今日好像是有些累了。回头一见贵妃如此清闲轻松,心里就情不自禁略有不平。”
陈淼惊呆了:“这、这……”
落她半步的晨星赶忙轻扯贵妃袖子。
“咳咳,”陈淼清了清嗓子,眼珠一转,开始声情并茂地背稿子——
她声音又清又脆,讲着客套话,无外乎陛下日理万机,劳务辛苦,还请陛下先行回宫休憩一番,云云。
容凛本来只是逗她玩玩,却被她这反应差点气笑了。
“停——”容凛只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这都谁教你的,爱妃?”
陈淼眼观鼻鼻观心,好声好气、老实又乖巧地回:“无人教臣妾,臣妾只是关心陛下。”
她大睁着眼睛,微微张嘴,很存了些肉的脸颊看着如凝雪般细腻,正泛出浅浅一层的颊晕,叫人恨不能立马就相信她。
容凛闻言,便微微一笑,道:“那孤也礼尚往来,也关心一下爱妃好了——爱妃,看你步履稍稍有些沉重,难道是对这御花园,还心有牵挂?”
陈淼一骨碌又精神了,她眼神亮晶晶地指着两人来时的方向,满怀期待:花啊!牡丹花啊!牡丹花还没完全开!她还没看完!她方才都邀请他了啊!
容凛又叹气,侧身看着身后,摇摇头。
陈淼吸吸鼻子,也学着他叹出一口气,表情略夸张,仿佛是极失落。
容凛视线在她晒得红彤彤的脸颊上一扫而过,不由好气又好笑地瞪她一眼:小心思还挺多。
见心思无望,陈淼垂着脑袋扯着容凛袖子走得慢慢悠悠,恨不能一步走三回头。
“爱妃,”容凛悠悠道,“你之前便去错方向了——你想看的那朵牡丹花,早就开完了。”
——内宫总管又怎敢让贵妃娘娘在烈日底下观花?几十年饭白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