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今颖直起腰, 直戳她的真心。
“你父亲想让你嫁给一个不爱的人,所以你想要找到聂浚北拯救你,对吗?”
温宜桦眼神微虚。
她的确是这么想,但是为什么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就显得如此奇怪?
“我……我喜欢他,所以希望你能退出。”
温宜桦咬唇再次给出同样的话语。
“宜桦,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体验吗?”
温宜桦抬头看向黎今颖。
“你见不到他的时候,会挠心挠肺,思念成疾吗?”,黎今颖接着问题往下问,循序渐进。
温宜桦愣住,她不知道该怎么答复。
见不到聂浚北的三年,她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在她那些最难熬的日子里,温宜桦怀念的是幼时母亲依旧在世的童年生活:父亲会读莎翁的十四行诗,母亲就翻译一遍,再念给她。
黎今颖走近她,一句一句往下问。
“你会无时无刻关注他的言行举止,揣摩他究竟有几分真心对你吗?”
“你会在你们每次分别时,故意拖慢脚步,哪怕深夜独自躺在床上,也会在脑海中反复回忆和他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吗?”
“你会为你们的眼神、肢体、灵魂触及而心跳加速,明知这份爱会沉重到令人失去理智,也往下跳吗?”
“你会因为越来越多了解他后,遗憾你从前没有出现在他人生的某个半场而产生嫉妒与不安吗?”
温宜桦一个问题也回答不上来。
她不断抿唇,黎今颖言语似箭戳得她体无完肤,明明答案就在嘴边,她却不敢说出口。
温宜桦目光躲闪:“我……我……”
“可是,我会。”
黎今颖轻声说出她的答案。
六月的梧桐色泽葱绿,叶连着叶,枝连着枝,清风哗哗作响,带动树根下的草籽也随之摇曳。
“咔——”
鞋底踩上落木枝桠的声音。
黎今颖下意识转头,发现刚才还在屋内的三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
梧桐熙攘,她自动忽略了旁边老实巴交站着的两人,隔着树影,对上了聂浚北的目光。
那双似的黑眸一言不发盯着她,像是要看穿她这段时日的伪装,不给她留出任何畏罪逃跑的退路。
“小齐哥,杨哥,你们怎么……”
温宜桦先一步说出了她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