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回过头想要和聂浚北寒暄几句时,才发现人早已不见踪迹。
他自认算是敏锐的人,左看右看,也实在想不起来聂浚北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中年男人陷入疑惑:难道真的是他老了?
聂浚北听见秘书员的通报后,就已经以最快速度冲出会议室。
在听见消息的那一刻,凉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窜上他的四肢,耳边随即传来一阵嗡鸣。
——受伤的人是她吗?
——整个大队也只有两个手掌数得过来的女学员,他不敢赌其中的概率。
等他赶到医务室时,聂浚北看见他与她重逢的病房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学员。
他喉咙有些发紧,小心翼翼走向人群中央,伴随脚步,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同志,麻烦让一让。”
他的声音隐约有些发抖,拨开人群的手指此时亦透着四月暖春时不该有的凉意。
从人群外侧走到走廊尽头的路程并不长,聂浚北神经一直绷得很紧。
待他走近后,他第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床位边安慰病人的黎今颖。
——不是她。
回过神后,聂浚北心有余悸。
那根崩在大脑内的弦终于断开,若不是他指尖抓住门框,恐怕差点快要站不住。
另一边,黎今颖没有注意到聂浚北的到场。
她正握着蒋珂的另一手,一边为旁边清创的护士描述当时的伤情,一边轻轻替她按摩肌肉。
黎今颖:“子弹在沙包上炸成碎片,弹了一部分到蒋同志的手臂上,目测从火药点到创口大概只有五十厘米不到。”
护士舒了口气:“幸好子弹提前炸开,只是碎片颗粒穿进皮肤,不然这么近的话,同志你这只手恐怕机能都要受影响。”
教导员站在病床另一侧,关切地问:“她这个情况还是要送附属医院吗?”
护士点头:“嗯,我只能先帮她把表面的铅碎片和火药残留先清理了,小臂皮肤内侧有一个出血点,我现在能止住,但是不确定拔出来碎片后会不会突然加重出血,最好还是送附属医院。”
蒋珂没有时间打麻药,她此时正惨白着一张脸,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她转头看见黎今颖和她身后的两位室友,还露出一个乐观的笑容:“没事啊,取出来就好了,你们别这个表情,要吓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