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教官心知肚明他如此着急的原因, 喊道:“快去吧快去吧, 一会儿嫂子生气了有你好果子吃, 别管我们了。”
教导员嘿嘿一笑,抱着音箱往门外走。
正巧,在小礼堂门口碰见了聂浚北和黎今颖他们俩,他想到半小时前欣赏的那出乱舞,忍不住憋笑:“就不送你来,我得先去还这个。”
聂浚北点头,也并不希望教导员过多打扰他的两人独处时光。
教导员往前走了半步后,想到黎今颖蹩脚的舞姿, 最终还是忍不住后退,转过头嘱咐:“黎同志,下次我找你师娘来教你, 聂连长不是个好老师, 教的太复杂了, 没有那么难的!”
他一边说,一边嘴角疯狂上扬, 看得出来今晚的学员联谊舞会让他找了不少乐子。
黎今颖笑着答:“行啊!那导员你还是快去还音箱吧,要是师娘生气了,怕是谁也请不动。”
教导员闻言,又把音箱抱得更紧了,附和道:“是是是,先走了,早点回去休息啊,明天还有课程呢!”,话刚落,他蹬蹬蹬就开跑。
黎今颖只能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好叻!”
今晚月明星稀。
操场上布满了学员们的影子。
三三两两的学员们七嘴八舌回味着刚才的联谊舞会,正慢悠悠晃回宿舍楼。
黎今颖和聂浚北在月光下并排走。
身后不远处跟着几位吃瓜群众。
为首的男学员是刚才邀请黎今颖不成功的口吃眼镜男,他问身旁的人:“他们俩是之前就认识吗?看上去也太像是在谈对象了吧。”
他的另一位室友也注意到了远处两人的熟络,品味半晌后,嘲讽道:“咱们就别管那么多了,反正不管黎同志和谁处对象,也不会是和你。”
口吃眼镜男气得脸颊涨红:“那也不会是你!”
“是不是我有什么要紧”,男学员想到之后的紧张课程,“学业这么紧张,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可不是来谈对象的,你还是先想想明天的体检怎么通过吧!”,他吹着口哨走远,“体检通不过,可是要被劝退的~”
黎今颖听不见身后的讨论声。
操场广阔,不似礼堂和医务室拥挤。有时候一阵风吹来,她可能连身旁人的话都听不清。
此时,她正和聂浚北叙旧,试图利用这几分钟回宿舍的路程,把两人错过多年的时间线补齐。
“所以,聂叔叔现在也在沿海?”
聂浚北点头:“嗯,职位复原,这些年的工资也按照副主任的级别补发了。”
黎今颖接着问:“那其他的呢?婉笙阿姨之前留下的产业?”
聂浚北摇摇头,表情并不惋惜:“十多年过去,大部分都已经拆掉或是破落了,除了外公留下的洋行有一些小补偿,也通通寄给了住在苏州养老的姑祖母。”
“其他人呢?婉笙阿姨还有别的亲戚吗?”
聂浚北答:“没有了,几个舅舅战时就牺牲了,我妈还有个表哥在香港,前年寄了信说是患了癌,这封信我们回沿海时才终于收到,再拍电报过去时,人已经下葬回归大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