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的话可以在医院过夜的。”蒋行止说, 反正冯景和已经付过钱了,他早早回去睡觉, 也不掩饰,说要去陪周攸攸。
难得他说话小心翼翼的, 都不吵了, 许延声朝窗外看, 问:“晚上太阳从东边落山的?怎么了这是?”
蒋行止委屈, 终于有地方说了,拿着许延声雪白柔软的掌心挡住眼睛:“我、我担心你们。”
掌心立马就湿了, 没被挡住的鼻尖发红,委屈都连哭都没有声音了,努力缓着抽泣。
“每回陪宋小悦检查,都说没有合适的骨髓可以移植。”
“你又总是生病,找不到人,叫也叫不醒。”
边哭边用许延声的手擦眼泪:“你们不能都好好的吗”
许延声粗鲁地抹掉他脸上的泪,难得没有嫌弃,还没良心地笑:“蒋行止,你几岁啊?”
哭完才觉得丢人,整张脸埋进被子里:“我难受我担心,我想你们都好好的。”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你们对我来说很重要。”
许延声便不说话了,等到蒋行止情绪发泄够了,说:“走吧,回去了。”
蒋行止天亮才走,非要许延声答应他不离开房间,并且随时接他电话,终于还会回来看他,许延声都好好答应了,只想把人麻利送走。
蒋行止扒拉在门边,眨巴眨巴眼:“老板,我真走了啊?”
他一晚上没怎么睡,眼下一片漆黑,许延声含在嘴边的不耐烦又咽了回去:“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
关上门回房间,第一时间是给冯景和打电话,只熬夜不会早起的冯少爷,再次被摧残:“你能不能看一下时间?”
许延声不为所动:“冯景和,换个地方玩吗?”
“去哪里?”冯景和虽然很困但又很想玩。
许延声报了个l市的酒店名字,没什么特点就是离影城特别远,几乎是在城市的对角线,最远的两个地方。
“”
“你在想什么?”冯景和不理解。
许延声:“你就说去不去吧。”
昨天凌晨,不知是太清醒还是太不清醒,许延声罕见地冒出认为自己重活一世是个错误的想法。上辈子他是个讨债的,纠缠着谢逐桥不放;这辈子他却是个欠债的,靠近谁便欠谁一点。
最不想见的是谢逐桥,最不想欠的也是谢逐桥,但当他们在这个世界用真实身份相见的时候,彼此的关系就已经说不清了。
许延声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想要结束这一切。
“肯定不去啊,”冯景和很肯定地不给他面子,“我和周攸攸关系才好一点呢,怎么可能因为你前功尽弃。”
“没出息。”许延声做出评价,“一个女人而已,让你这么魂不守舍,尊严都不要了。”
冯景和压根不吃这套,认定了许延声受的是情伤:“你比我好多少,因为一个男人”话说到一半适时停止才是最绝的,许延声有种仿佛吃了屎的感觉,果然不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