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跑到廊下,才用袖子擦着脸说道:“我出了门才开始下雨的,仇二爷家也只有一套雨具,我要借走了,他保管还是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不带把伞,到时候病情又要重两分。”
“他生什么病了?”云舒听出了笙歌话中的重点。
笙歌回答道:“秋老虎过去,天气越发凉了,他大晚上的在院子里纳凉纳了一个晚上没有回屋睡,正好就受了些寒气。”
“请大夫没有?”
笙歌摇了摇头:“他那模样,巴不得自己早死,怎么会请大夫?”
云舒闻言,心里叹了一口气。
“你快去擦擦身子换套衣服,瞧瞧你身上淋的。”
笙歌应了一声,忙下去换衣服去了。
云舒看着笙歌远去的背影,心里打定主意,准备明日去仇二爷那边儿看看去。
屋檐落雨,整个燕城被一片灰蓝色笼罩。
在家休息了一日后,第二天云舒便提着样嬷嬷做的饭,同笙歌一起去了仇二爷的住所。
仇二爷虽然病了,却还是穿戴好衣裳坐在客厅里招待他们,丝毫不将自己当作病人来看,也并不去修养。
笙歌来了之后,他只叫笙歌在屋里做做基本功。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外面的地还泥泞着,仇二爷也不肯放笙歌去休息,非要让他练武,像是在抓紧这最后的时机去传授他什么一般。
等笙歌去练习了,仇二爷又招待云舒喝茶。
云舒见他拿茶盏都费力的手,眼里的担心藏都藏不住。
仇二爷是多精明的人?自然早就看出了他的担心。
“怎么这副表情,怎么担心我就死了?”
见他张嘴闭嘴都是死,云舒眉头蹙了一下,才说道:“我知道你还舍不得这人间。笙歌,有没有一种让你当父亲的感觉?”
仇二爷朝院里看了一眼,然后竟然也没有反驳云舒的话,“什么父亲,我看当爷爷还差不多。”
“巧了,他正好是跟着爷爷长大的。”云舒笑道。
仇二爷自嘲般地笑笑,看向云舒说道:“你放心,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云舒面色有几分认真,道:“仇二爷,我这一辈子见的死人不少了,您好歹晚些死,别让我再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