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宣半夸半损地说了一句,嘴角带着笑意,“我还当是有什么大事儿,一个纸鸢罢了,你若喜欢,我多送你几个也可。”
“可别,给人欢喜又收回,不如不给,我可再不敢要你的东西了,白让人觉得我眼皮子浅。倒是我分不清轻重,真当哥哥是亲哥哥呐。”
宋婉可不是吃了闷亏不吭声的,虽然碍于何姨娘是个长辈,又难以跟她硬碰,但跟宋宣不客气一点儿,也能让人心中顺气了。
你欺负我,我就欺负你儿子,一报还一报,看谁难受。
“哥哥怎么不是亲哥哥,妹妹要什么我有不给的?”
宋宣眼中歉意更浓几分,他也不是几岁的小孩儿了,多少知道一些何姨娘的做法,但他以前只当是自己给人东西毫无分寸,现在见宋婉这般态度,多少也有几分愧疚。
他不想把生身之母往坏了想,却也不忍辜负妹妹的热情,坏了兄妹情谊,这会儿悄悄拿出荷包来趁着拉她的时候塞到过去,宋婉只觉得手中一沉,只摸那绣花就知道是什么,上辈子接过太多了,这会儿接,不是不好意思,是不高兴。
宋婉黑着脸看了眼手中的荷包,反手丢到宋宣怀里,轻哼:“官盐当了私盐卖,哥哥也觉得是我眼皮子浅,就非要盯着你的荷包?若你不是我哥哥,哪个理你。”
宋婉这会儿年岁小,声音悦耳得如同百灵鸟一样,伶牙俐齿地说出一串话来,语气虽心意高低起伏,虽有气恼夹杂其中,听出是生气的意思,但那娇滴滴的声音语调,也着实是仙乐一般,让人耳目一新,生不出半分被发作的不悦来。
宋宣本就对生母何姨娘所为有几分内疚——妹妹与那些小丫鬟是不同的,眼下见宋婉生气也俏丽生动的面容,一颗心更是不自觉多了几分因理亏而来的包容,本就没有气她的意思,当下便放下身段哄她,捧着那荷包眼巴巴送上去,“是哥哥错了,这是哥哥拿来赔礼的,妹妹莫要生气了。”
他还从没干过什么哄小姑娘的事情来,碰见宋婉这种,当真是又新鲜又稀奇,隐约还有点儿小兴奋,任凭揉圆捏扁。一颗少男心更是纯得都不会说两句好听话,好在态度端正,又机灵,知道把荷包再送上来。
宋婉拿捏了这一番,心态也平了,微扬下巴,勉为其难地接了那荷包在手,掂量一下,只道:“哥哥的心意我领了,这荷包,就当暂放吧,哥哥若是悔了,只管跟我要,就当我是替哥哥保管了。”
“不悔,不悔,给你了就是给你花的,你若喜欢什么,只管去买,便是一时不称手,以后我买给你就是了。”
宋宣无师自通了“财可通神”大法,直接拿出最擅长的招数来摆平不擅长的事情。
宋婉多实际啊,顿时就眉开眼笑了,仿佛是被哄好了一样,笑着递过去一个傲娇的小眼神儿,“哥哥的话,我可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