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齐达的天逐渐暗了下来,接踵而至的是满城亮起的灯火,沿着一排排的摊市下去,从两边燃燃升起,再到各个檐下高挂的灯笼,几乎是同一时刻,宛似片片星河垂点其间。
喷火、游龙、花灯、打船……好不热闹。
李溪之牵着人穿过街市,途间偶遇游龙长队,一不小心就被游龙的人热情地邀了进去,一道游龙,不过尽管这样,二人的手也没有松开过,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这在乌齐达被叫做邀神欢,举龙的人被称之为阿达,意为今年特定的游龙人,是件极其耀彩的事,而途中被拉入龙身底下的过路人则被称为及,意为夏国的吉,也是没想到,就这么突然被拉进了队伍。
灿黄的龙头游在前方,高高游走在众人头顶的龙身满是金甲,晃起路来一响一响的,丁零当啷的脆亮极了。
被拉进龙身底下的二人分别左右并排站着,另外两只手都举着支撑龙身的长杆,前后的阿达都欢笑着,时不时做出几声龙鸣,鸣一声,在街市的百姓们都会鼓掌拍欢。
阿达们用着李溪之听不懂的北疆话交流着,虽是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能看得出来,每个人都是很高兴的。
游龙结束后,其中一位女阿达走到二人跟前,带着十分重的北疆口音朝他们说道:“二位及,谢谢你们参加我们这次游龙会,神会保佑你们的。”
李溪之莞尔道:“谢谢你。”
女阿达拿出两条不长不短的红色方形绢布,其中一条佩在了李溪之领口处,另一条便交到她手中,她笑容大方:“这条,就让你自己为你的额君系上吧。”
女阿达没有停留很久,在李溪之愣神之际,忽地说了一句北疆话,而后便笑盈盈地走了。
李溪之很快便反应过来额君是顾牵白,但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她握着那条细细的绢布,偏头笑盈盈地看向顾牵白,他也很是自觉地转过身,撑开双手等着她为自己系上那条红色绢布。
她戏谑道:“系这个东西还要张开那么大的手啊?”
顾牵白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等她系完后,很是满意地拍了拍他,旋即那双张开的手就松了下来,将人紧紧抱住。
李溪之无奈笑道:“原来在这等着我呢?这好多人呢。”
顾牵白低低笑出声,连带着肩膀都在颤,“你不想知道她方才说了什么吗?”
李溪之:“说了什么?”
顾牵白敛了笑,慢声道:“她说,我们两人会长长久久,永远不分开。”
李溪之紧紧回抱住他:“好。”
游龙结束后,街市虽无先前那般拥挤,却也是人来人往的,好歹是能慢慢行走,逛下来一路的摊子,顾牵白手上不知提了多少东西,引得路过的孜娘们纷纷投来打趣的目光。
“瞧瞧这额君,真是会讨心上人喜欢,买这么多东西呢。”
“那孜娘长得真水灵,一看就是中原来的,要我我也愿意花钱买她一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