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揉着,还挺舒服,手臂上的麻意也逐渐消散,她摇摇头,“我就是在等你啊,顾牵白。”
臂上的力兀地一顿,而后便听他说道:“好。”
“好了好了,我已经不麻了。”
李溪之抓住他的手,笑盈盈地仰头望着他。
顾牵白很是听话的停了手,任由她拉着自己,此刻他终于才注意到桌案上被压成一团的宣纸,上面像是画着什么。
他拿起一张来,平整地铺开后,指着上面的画,不解地问道:“这是?”
李溪之弯眼指着上面的大作,很是自豪道:“你看不出来吗?是小狗啊,小狗还有一个名字,叫,小白!”
笑声回荡在他耳边,意识到这是在捉弄自己,顾牵白也不恼,不仅捡起地上掉落的画纸,还将桌案上的画纸一张一张叠好,对待珍宝一般收了起来,放在一旁的木箱中。
李溪之笑累了,发现他并没有恼,不禁感叹:“脾气真好。”
收完那些画纸后,顾牵白又回坐到她身侧,将人揽入怀中,“你不好奇我今日去了哪,做了什么么?”
他其实很想告诉她,自己今日去做了什么,可是还不到时候。
没有准备好的东西贸然说出,就没有意义了。
“你想告诉我,我就会知道,但你若不想说,我也不会去问你,毕竟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我不会强迫你。”
听到这,顾牵白敛了眸,唇角扯出一抹笑,笑中却有着几分淡淡的苦意,他低头轻嗅着她的发香,眷恋地发出一声低叹。
而此刻李溪之其实在纠结,要不要和顾牵白说她今日在清居发现的事,说了怕他难过,可若是不说,对他也是一种伤害。
思虑再三,她还是开口了。
“我今天,去了清居。”
顾牵白眸色微沉,揽住人的手也收紧了力,李溪之察觉到他的反应,慢慢侧过身去看他,“你不高兴吗?”
窗外的风悄然溜进屋内,拂过烛台,原本黯淡的烛光又暗下几分,摇摆不定地闪烁着。
“没有,没有不高兴。”顾牵白哑声道:“你看见什么了?”
他怎会不高兴,若是可以,他定要将人带到母亲面前去,自得地宣告着她是他的妻子,怎会不高兴。
可那里的东西太过黑暗,就连他自己都不想去面对。
李溪之看不穿他此刻在想些什么,却以为他是真的不高兴了,说话的声音都压低了不少。
“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母亲了。”
听到这压下去的声音,顾牵白心脏被狠狠一扯,他侧了侧身,将双臂紧紧锢着面前人,靠在她肩上,道:“阿之,你不要和我道歉,你没错,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不高兴,我就是,就是有些难过。”
李溪之将手搭在他的背上,不住地安抚,“好……”
能感觉到到,他确实很难过,像是压抑了很久,耳边清晰地传来一声低泣,她慌张地将人拉开,借着微弱的烛光,就见那一向清隽的脸上此刻淌着泪,红烛照下,他的神色极其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