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顶上的压力,小厮将头垂了又垂。
顾梁梧怒火中烧,看到李溪之更是涨红了脸,“原是这只脏狸,竟让你在府内目中无人了!是忘记我怎么教导的你吗?顾牵白!”
吼声震彻在院落中,李溪之倒不是害怕顾梁梧会把她怎么样。
她就是怕顾牵白会因为她被责打。
顾牵白不动声色地拍了拍李溪之,像是安抚。
林秋拉着顾梁梧的一只手不让他向前,“老爷莫气坏身子,牵白也不是故意的,天凉了,回去罢。”
“不是故意的?”顾梁梧一把甩开林秋,“借着身份就能对底下的人动私刑了,先前还由着这只不知从哪冒出的畜生上堂司!高玉霜是何等人?你竟如此羞辱她?”
林秋脸上没有被甩开的怒气,反而更是悲切。
顾牵白冷笑:“父亲不也是好大的威风,将高玉霜说放就放,又是顶着谁的命令?”
顾梁梧拿手指着顾牵白,一时气急,“你!”
顾牵白:“不过父亲无需忧心,我已下令将高玉霜重新关回昭狱司,遵循律法三日后即刻问斩。”
顾梁梧踉跄着,险些倒下,被身后的小厮扶住才稳了身子。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顾牵白看向满脸震惊的顾梁梧,黑眸沉沉,“父亲曾说过,不论是谁,何等身份,犯了错便要遵循律法,奴仆犯了错,便惩,贵族同是。”
“父亲老糊涂了,昭狱司此时是我说了算,莫要再多了手,招来麻烦。”
素白衣衫经风扬起,吹落了那件本就摇摇欲坠的外衣。
才落地,就有眼疾手快的仆人上前拾起。
原以为自己的手极快,见表面干净依旧,将衣衫翻过,却早已脏污一片。
顾牵白淡声道:“扔了罢。”
顾梁梧被怒气冲了头,丝毫听不得任何悖逆他的话,“来人!将这畜生给我抓来!”
他根本想象不到顾牵白会如此顶撞自己,他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这让顾梁梧没了底,但他依旧要摆出架势来。
林秋又一次拉住他的手道:“老爷,牵白的话有何之错?莫再气了,走罢!”
“此事与你无关,回去!”顾梁梧抽出手,语气漠然,“抓住那畜生。”
有顶着顾梁梧的气势准备向前的,也有不敢得罪顾牵白在原地踌躇不前的。
那只狸奴就在顾牵白怀里,拉住顾牵白就相当于能抓住它。
可他们却还是僵持着不敢上前。
其实现在最不敢动的是李溪之。
顾牵白走上前一步,看着这些蠢蠢欲动之人。
“有人敢做第一个么?”
此言一出,其余人更是紧张到了极致,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都知道那小厮腿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一柄伞,生生地被穿在了腿上。
无人能想象到这力得有多么恐怖。
转而,顾牵白将视线对在了顾梁梧身侧的小厮上。
本还沾沾自喜的小厮顿觉不妙,冷汗直流。
他不敢再抬头去看,也不敢同顾牵白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