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垂着头,依旧乖乖答道:“最开始是住在河边的吴二叔一家子在一夜之间全都生了重病,红着脸倒在榻上一病不起。”
“那时村里的人只以为是普通的风寒,请了城里的郎中来看却并没有成效,症状倒是愈发加重了,头上生出了脓包,脚底长出烂疮,莫名其妙得了这病的村里人也变多了。”
“没过两天,最开始害病的吴二叔一家都死光了,听说发现的时候七窍流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的,不是淌着血就是流着脓液。”
“而到了现在,全村大部分的村民都染了这个病,但也有一些至今为止都没有出现过征兆,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染病了的往往在河边取水,没有染病的自己家中便有井。”
一个取用的是地表水,一个取用的是地下水。
难怪。
顺着逻辑往下思考,宣珮不难得出结论,很明显,河里的水有问题,那魔修保不齐就是在里边下的毒。
只是,这孩子在叙述时未免太过冷静,条理也过于清晰了。
就像是在刻意告诉他们这一件事。
想着,宣珮心中霎时一跳。
而另一边,傅晚凝浑然不觉,又以哄骗小孩子的语气开始问了:“能不能告诉姐姐,那位素秋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顿了一下,吴三晓这会总算是抬起头,注视着面前之人同她们讲话,只不过眼神幽幽。
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姐姐,你们仙门弟子话都这么多吗?”
傅晚凝:“?”
宣珮:“???”
就知道这小子不简单。
摊牌了,三人停住脚步,吴三晓转头扬了扬手,示意宣珮半蹲下身,而后凑拢近附上她耳边,通过之前的观察,他知晓这一队人里谁是真正的主事人。
为了避免被神出鬼没的玄真子发现,他的声音放的很低却也很稳,近乎于细微的气音,只有与他距离极近的宣珮能够恰好听一个清清楚楚。
其余的,就连站在边上好奇地探头探脑的傅晚凝这类耳聪目明的修士,耳中都传不进一个音节。
省去诸如“那玄真子不是好人”之的众所周知的实情,吴三晓的话语直接奔向重点。
“玄真子打算在三日之后在村中央修一口井来封印所谓的厉鬼,以及其所传播开来的所谓的病气。而那厉鬼正是我的堂姐。素秋姐姐一向待人亲和友善,绝无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想到什么,他轻轻地“嗤”了一声:“可叹我姐姐还是为全村而死,如今他们却罔顾神女旨意,破开祠堂取出圣器,要将圣器将上一任神女的冤魂封印,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他们宁愿相信一个喝血水的牛鼻子老道,竟也不愿意相信素秋姐姐,真是”
“等等,”侧耳倾听的少女愣了下,脑中有一瞬闪过了某物,“他喝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