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师侄,你觉得呢?”
还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要不你现在当场给我表演个紫砂助助兴?
宣珮看向他的目光显然带着这种意思,面上揉出痛苦酸楚与留恋,口中也是:“弟子与闻师兄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知晓闻师兄品行,他定然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摔碎玉扣,想必,也只是个意外。”
她不开口还好,这么一说更是火上浇油,齐然玉从前外出历练的多了,最是见不得真情被辜负,听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反问闻云川:“千刀万剐也在所不惜?”
“是的,弟子甘之如饴。”
“若是我说,要将你逐出宗门呢?”
“???”
不是吧他就是说说,你来真的?
他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离开凌极宗。
低头遮住神色,齐然玉只听到他温润的声音:“全凭掌门师叔做主,弟子无怨无悔。”
“那……”
半个音节还未吐出,齐然玉就见他缓缓抬头,两人视线相接,直视眸底无言的幽暗深邃的一刻,灵魂就像是要被全然吸走。她心脏倏地重重一跳,一阵令人恐慌的心悸漫过全身。
巍巍苍山般举目不可仰视的威势扑面而来,形同蚍蜉的渺小之感不由自主地生出。
恍惚之际,齐然玉一片混沌的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
眼前之人……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弟子么?
少去人声,室内瞬时安静,窗外的鸟鸣和空气中的一些细小的噗呲声同所处之隅全然隔绝。
宣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忽然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只是感到空气似乎格外沉闷,仿佛有什么粘稠的东西在耳边流淌。
感知不到的什么如树脂般密不透风地从四周包围过来,一点点地侵吞,于蝼蚁的恐惧间悄无声息将其湮没。
不对!
意识到什么,宣珮疾步来到两人跟前,衣袖翩跹带起一片风,只是尚未刹住脚步,正堂大门先行打开,一个人影飞快地闪了进来。
在知晓闻师兄被她娘喊来这里时,薛冰吟便担心地跟过来了,主峰的确不让随便上,毕竟这边是宗门理事之地,但她是掌门独女,外边候着的小童哪个敢拦。
这会听见闻云川很可能被逐出宗门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