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日里祝贺讨喜的人离开,十八味终于安静下来。
但众人依然很开心,尤其是林母,还在时不时的擦眼泪——终于熬出头了,给林家祖宗长脸了。
陈熙也该回去了,就跟十八娘说,让他们先忙,这几日肯定不少人情往来,等他们忙完,要庆贺的时候,她一定捧场,有什么要帮忙的,也一定要跟她说,不要客气。
送陈熙出来的时候,十八娘拉着她的手,满脸激动:“陆、陆哥儿居然中了解元!那他肯定得回来祭祖的!”
言外之意,她到时候就能见到陆时砚了。
陈熙嘴上说着:“那是应当,他现在是潍县学子的榜样,又取得这样的成绩,确实光宗耀祖。”
心里却也难掩激动。
她有快两年没见过他了。
“过两日,”十八娘怂恿道:“你也跟我们一块回村吧,陆哥儿肯定很快就回来了!”
陈记现在压根不用陈熙坐镇,她回村几天并不打紧。
陈熙本来也要回村为十八娘和林琅庆贺,便点头应了:“嗯,还要祝贺你们呢。”
十八娘看了她一会儿,笑了,没有揭穿她的心思。
等回村那天,经过陆家时,陈熙突然发现,陆家的大门,重新刷上了漆,锁也重新上了油,瞧着如新的一般。
就连门口的地都清扫得干干净净。
她下意识问:“陆时砚回来了?”
村口热热闹闹给荣归乡里的林琅道贺,闻言笑着道:“没有呢,这不是大家闲着,先给陆哥儿清扫一下,回来看到也开心些。”
陈熙:“……哦。”
解元肯定要拜访老师同窗,他又是在仰俯学院读的书,肯定人情往来更多,回来迟几日,也是正常。
陈熙便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在老家住着,等陆时砚回来。
她也没想做什么,只是想当面给他道声恭喜。
完完全全脱离了剧情的束缚,活出了自己的人生,陈熙替他高兴,也欣慰——陆时砚可以且做到了,说明她也不会再被剧情束缚,也可以活出自我。
中举祭祖是大事,原本以为陆时砚不几日便会回来。
但她等了一天,等了两天,等了三天、五天、七天……
直到把县太爷都等来了,也没等到陆时砚回村。
县太爷来村里,四邻八乡都轰动了。
原本,只林琅中举的话,县太爷不一定会屈尊,毕竟每届县里出的举子也不少,但坪山村今年出了个解元,这可就大大不同。
而林琅又和解元郎陆时砚交好,两人又是同乡又是至交好友,日后在官场上必然互相帮扶,这是天然的队友,县太爷等了两日,也没等到陆时砚回村,略思量了下,便先来看望林琅——本县最年轻的举子,也是值得他亲临鼓励的。
县太爷来了又走了,陆时砚还是没回来。
“东家,”又过了三日,明月迟疑着道:“陆哥儿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啊?”
就像去年考中秀才一样,他也没有回来祭祖。
甚至两个年都没有回来过。
而且,陆时砚也没有亲人了,回来也是孤零零一个人,瞧着意思,像是要与过去彻底断离,重新开始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