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她有翻了个身,面朝外侧。
又过了一会儿,她干脆平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熙终于艰难地睡着了。
临睡前她还在心里嘀咕,事业要紧,不能分心,该做的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其他的她也无能为力。
彼时,坪山村,寒风猎猎的冬夜,村口一扇窗子亮起豆黄的光。
陆时砚烤着碳火,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直至三更天放放下笔,合衣躺在床上,刚眯了没多会儿,听到驴子的叫声,他利落起身,匆匆漱了口,便裹上棉袍出了门。
沉淀一夜,陈熙早上醒来的时候,对竹笔的念头减了些许,再加上铺子忙又占了她大半精力,直到午时,十八娘过来听第二节 书,陈熙得了空,脑子也得了闲,没忍住问了十八娘一句:“陆时砚没有让你捎什么东西来吧?”
十八娘比明月还懵:“啊?”
看她这反应,陈熙第一反应就是——没有。
但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往自己柜台上放东西,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
十八娘多聪明啊,一下就听懂了潜台词:“你多什么东西了?”
陈熙:“……”
“你有没有帮陆时砚捎东西?”陈熙没有回答,而是直白地道:“不要问东问西。”
两人现在关系好得很,说话也很随意。
十八娘笑了:“我问什么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哪里紧张!”陈熙矢口否认。
十八娘点头:“是是是,你没紧张,你就是反应有点大。”
陈熙:“……我不跟你说了。”
话落她转身走了,不再管十八娘。
正好铃铛中场休息结束,准备继续,十八娘看了看铃铛,又看了看陈熙,最后还是起身去找好友。
“到底怎么啦?”十八娘趴在柜台上,问柜台里面的陈熙。
陈熙正在拨算盘珠子,闻言抬头看向十八娘:“没事。”
十八娘也不介意,笑着道:“好吧,你说没事就没事。”
说完,她视线落到陈熙手里的竹笔上:“你又换笔了?这支还挺好看。”
她那儿也有不少竹笔,陈熙送她的,说好用。
记账确实好用,还很方便携带。
陈熙手一顿:“嗯。”
十八娘:“这么好看,哪里买的?我也去买一支。”
之前的竹笔,她猜到了是陈熙包圆了的陆时砚做的那些。
但这支,她没见过,应该不是。
陈熙:“忘了。”
十八娘:“?”
她诧异地看了陈熙一眼。
这个回答很不陈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