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登基,都讲究黄道吉日,这一连数日都是大凶,张家泽不可能会挑这种时候登基。
他务必要争取时间。
甫思及此,沈仲祁的眸底沉下了一抹昏晦的风暴。
气压极沉,庶几是要毁天灭地。
“吩咐下属,将李广吩咐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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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晚霁是在两日后醒来的,这个时候刚抵正午牌分,睁眼时,就被窗扃外的鎏金日色烫了一下。
北方的空气比南方远要干燥一些,她恢复意识后,喉头微痒,忍不住咳嗽数声。
这一阵动静,引起了不远处的侍婢的注意。
“夫人,您醒了!”
紧接着是一阵匆忙的奔步之声。
“夫人醒了,快去唤姑爷来!”
“快!”
张晚霁的意思逐渐恢复清明,第一眼就看到自己躺在一张暖榻上,指尖触碰一下,触感极为柔暖。
铺垫在身下的毡垫,不同于船舱之中那种干硬的苎麻布。
说明自己此番并不在跋涉的船里,
那是在……
心随神动,她转眸徐徐环饲一阵。
——此处是军中的营帐。
案台之上的烛火,正在不安地扭来扭去,空气弥散着一阵好闻的雪松冷香。
是独属于沈仲祁身上的气息。
张晚霁混沌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同时也记起了昏厥前所发生的种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醒来了?”一道清冽却有温度的嗓音,在头顶上空缓缓传了过来。
张晚霁刚想抬眸去望,一张宽大的狐裘倏地罩落下来。
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
是通身遍体的暖。
一道修直黑影的在她身前告坐。
也是在这样的时刻里,她看到了暌违数月未曾见的青年。
漠北的风沙并没有磨平他的棱角,眉弓如刃,身如琼林玉树,他还是他,她心尖尖上的人。
一切的委屈,都随着他的到来而焕然冰释。
沈仲祁刚想说话,忽然之间,眼前的人儿扑了上来。
藕白纤细的胳膊,缠住了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