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之上尽是狼藉。
借着一丝光,她才缓缓看清楚,这些狼藉是铜镜镜奁的碎片。
张远桦砸碎了屋中所有的镜子,她根本无法正视自己的面容。
“谁让你们进来的,还不快滚!”张远桦呜咽着怒吼道。
温妃想上前安抚道:“是柔昭来看你。”
啪——
张远桦砸了一样东西到地面,又是一面铜镜,镜面登时支离破碎。
温妃僵硬地顿住步履。
张远桦道:“张晚霁?”
张晚霁行前一步,道:“二姊。”
顿了顿,“你还好吗?”
原是蜷缩于床榻之上的人,此刻突然冲过来,赤足踩在碎片上,但她丝毫没有赶到疼痛。
张晚霁看到张远桦冲了过来,掐住了自己的衣襟。
也正是在这样的时刻里,张晚霁看到了一张狰狞瘆人的面容。
对方的面上,是大块大块的疮癍,看着教人触目惊心。
“好?我怎么可能好!”张远桦恶狠狠地剜着她,道,“我的脸成这样了,我的一生已经毁了!”
张晚霁伸手过去,触碰了一下对方的面容,淡淡地笑了起来:“谁有这般大的能耐,将二姊的脸弄成这般模样?”
张远桦哭着,突然揪扯住她的袖裾道:“是二皇兄!二皇兄!是他弄得!”
“二皇兄?”
——张家泽?
听到这个名字,张晚霁微微一顿。
“昨夜就是他来我府上,说要看看我,他给我送了一盘乳鹅,说是亲自烹饪的,聊表他的心意,结果,当晚我的脸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时至今日,张远桦抱首痛哭道:“他完全、完全就是个魔鬼!”
张晚霁轻轻敛眸,心中起了一些计较,道:“你怀疑他,为何不告发他?”
张远桦道:“太医诊断不出我面容为何会变成这般,他也去验了那一盘吃食,没有验出毒来,我手上根本没有证据,空口无凭,若是让父皇知道,定会赐罪予我,我不能直接咬定凶手就是二皇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