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泽摩挲着她僵硬的腰肢,笑道,“皇后对一个死人这般上心,朕当年不能成全你们做一对苦命鸳鸯,如此,只能将定远将军的母族后生,抽筋剥皮,教皇后啖肉解忧了。”
张晚霁悉身如坠冰窟之中,寒意疯狂地往骨缝里钻。
她预料到张家泽会在她身边安置眼线,但怎么也没想到他获悉内情后,会如此丧心病狂,为了一己私仇,如此不择手段,去残害忠良后裔!
案台上的烛火,正在不安地扭来扭去,空气里一片窒息的沉默,张晚霁面不改色地将裂开的指甲掰断,似乎指甲连着的不是自己的肉。
张家泽长笑了一声,指尖穿过她的发丝,耐心地耙梳着,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狸猫:“看把皇后吓得,朕虽非仁君,但绝不会亏待忠烈之臣,沈仲祁的母族,朕会保他们衣食无忧。”
听及此,张晚霁绷紧的心神,稍稍松弛了开去,原来这一盘鱼,不过是一个惩罚她、恐吓她的幌子。
历经一回合,她心中生出不顾一切想要逃离的冲动。
又思量着计划,她被动又温顺地倾身近前,扯起一个笑,轻声道:“陛下,妾知晓错了。”
皇帝大臂倏然收紧,扳过她的鬓角,额庭贴着她的:“皇后错在何处?”
男子的气息非常压迫,张晚霁攥紧手心,道:“妾不该未经陛下指示,妄自出宫,也不该失了凤仪,给外人落下话柄。”
“皇后句句都说不到朕的心坎上,朕在乎的,难道是区区外人的看法?”张家泽话辞冷戾且阴翳。
张晚霁听出弦外之音,必须要使些手段,否则今夜不能善了。
她颤巍巍地跪在他膝前,素手以一种缠绵妩媚的姿态,攀上他的腰,嘴唇轻轻贴上他的。
“陛下,妾为您侍寝罢。”
皇帝黝黯的眸深深看着她,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
张晚霁跪在他膝前,素手以一种缠绵妩媚的姿态,攀上他的腰,嘴唇轻轻贴上他的。
张家泽一错不错地凝视着美人,她嫁给他二十余年,岁月慈悲,不曾在她的姝容之上留下任何沉淀的痕迹,虽为人妻,与及笄时的少女倒没有太多落差,雪肌玉骨朦胧得庶几能够晕染出一片明丽光华。
但这一抹光华,教他心中生出芒刺。
张晚霁是为了沈仲祁——一个已经消逝很久的男人——放低自己的姿态,博他一悦。
在昏晦的光影里,他看到,她的眉心始终是蹙着,不曾平展。
张家泽眸底添霾,大掌捻住她,居高临下地寒声命令:“朕要看你笑。”
张晚霁硬生生克制住疼楚,扯扯唇角,终于酝酿出了一抹得体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