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让他昏睡，疼痛又让他清醒。好像不仅仅是身体，灵魂也在这样的撕扯之中损耗。

阮盛半睁着眼寻找，没有祈默的身影。

空荡荡的烦躁成为怒火，烧红了眼睛。数不清的情绪堵在胸口，记忆出现混乱。

昨天晚上的拥抱已经失去了温度，阮盛甚至开始怀疑昨天晚上祈默是不是真的在他身边。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又一次席卷全身，是不是都是假的，自己一个人才是真的。

上辈子的记忆与这辈子的记忆交错重叠，阮盛分不清，但是心脏却一点点被挤压，阵阵头痛像是海边浪潮，一下又一下不停拍打。

886担忧地看着阮盛，它原本是想要去商场给阮阮兑换痛觉消失的，可是阮盛不愿意接受，它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它的宿主。

祈默来到的时候，他看到阮盛咬紧了唇，眼眶泛红眼神空洞，好似随便哪一阵风都能够把他带走，然后世间再寻不到一个这样独一无二的阮盛。

“阮阮。”

“阮阮。”

“阮阮。”

一声又一声，温软缱绻。

无神的眼中泛起些许水光，恢复了一分神采，细碎呜咽地问，

“你怎么不在？”

“祈默你怎么不在？”

“我又一个人了。”

“我好像是死了。”

“你知道吗？”

就在水光滑下的瞬间，数不清零碎的画面重组、排序、连接，祈默愣怔地站在原地，大量的信息冲击得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看着阮盛。

周身的气质在瞬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只是早熟的少年此刻沧桑的像个老人。

这是一个人，又是两个人。

跨越时间、跨越生死，他终于找到了遗失多年的珍宝。如果再失去一次，上天入地，他就真再也找不到了。

祈默踉跄着往前走，俯下身，轻摸着阮盛细软的发，“因为我太笨了。”

“现在回来了。”

“阮阮原谅我。”

阮盛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头痛的时候他偶尔耳鸣。不过被揽入怀中的时候他痴痴地哭。没有声音，祈默胸前湿了大半。

“祈默，你别可怜我。”

他要爱，不要可怜。他要祈默爱的是阮盛本身，而不是因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