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初道:“方才隔着往生石,躯壳相连,暗合了此刻神魂的状态,正是以它为介,我们的神魂被灵力连在一起,才会有那般……不适。”
最后两字有些迟疑。
究竟是不适,还是恰好相反,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祝骄仍旧有气无力,靠着石柱坐在冰凉的台阶上,被冻得打起几分精神,道:“那是要斩断灵力?该如何做?”
凛初面色不变,轻描淡写地两个字:“神交。”
“什么?”祝骄几乎是瞬间跳起,摇头道,“不行!”
怪不得他当年说不可行。
这法子还不如没有!
凛初疏冷的眸光扫过去,道:“我们不是伴侣吗?”
祝骄郁卒。
她为什么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且……
他当年的底线哪儿去了?
现在怎么能这么轻易松口!
祝骄也清楚自己的反应太激烈了,两步到了他跟前,道:“我是在为你考虑,阿初。”
凛初意味不明地应了声,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祝骄睁着眼开始瞎编:“你还失忆呢,对你来说,我就是个陌生的生灵,这般和我……不是太委屈了吗?”
设身处地,换成她,她也是不愿的。
凛初颔首,在她以为他听进去的时候,道:“是我委屈,还是你?”
祝骄疑心他发现了什么,想再辩解。
凛初又道:“既是不愿,那便罢了。”
祝骄心知哪怕是敷衍,也应当给个肯定的回答。
但“愿”字在舌尖滚了几度,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凛初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
除却一开始的羞意,之后她的言行举止无一不告诉他……
他的伴侣,似乎不是那么心悦他。
“待灵力自行断离之时,若我还是没有恢复记忆,也不好误了你,”凛初微敛睫羽,遮住眸中的情绪,“不若各自分开。”
时午语气古怪:【不愧是神君。】
这凉薄的秉性,放在小妖看的那堆话本里,天降伴侣都改变不了注孤生的结局。
祝骄眨眨眼,这话实在合她的心意。
本就为先前逗弄他的话而发愁,头疼怎么圆谎。
如此搪塞个几年,岂不简单?
于是心里暗爽,面上佯作纠结,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道:“那我们不是白私奔了吗?”
凛初道:“无妨,等恢复记忆,你我再续前缘。”
祝骄头皮发麻,后悔多此一问。
什么续前缘,分明是算总账。
于是煞有其事地道:“那多不好,万一恢复记忆前你有了心悦的生灵,之后再强行履诺,我不成了拆你姻缘的坏妖了吗?”
凛初深深地看她一眼,道:“我不会。”
他醒来之后,目之所及的世间万物,都让他觉得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