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蒂特低笑一声,像是一只啼血的莺鸟。

过了许久,他朝着木桌的另一头走去,待坐至座位的那刻,面上的表情已然看不出有丝毫的异样。

他的手撑着下巴,透过闪烁的烛火看着对面的雄虫。

宋楠竹的眼里没有丝毫旧友重逢的喜悦,也没有一点福尔蒂特所期待的情绪。

没有欢喜,没有惊讶,甚至没有恨,平静地如同一汪死水。

福尔蒂特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雄虫身上收了回来,转移注意力般地拨动着盘中的草莓。

“你和我之间无话可说,和三号之间总是有话可聊吧,想知道他在哪吗?听我说完,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看着不再出声的宋楠竹,福尔蒂特自顾自地说着。

“凌,我很想你,虽然我已经说过一遍了,但我还是想说,我好想你啊,凌我在三号带着你的身体消失后,找了你十年,你知道我那十年是怎么过的吗?”

宋楠竹看着福尔蒂特的眼中缓缓爬上一层疯狂之色,提到三号的时候,对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面上的怨毒不加掩饰地宣泄而出。

可能是因为宋楠竹过于平静的反应,福尔蒂特在他面前似乎彻底放弃了伪装,有些神经质地不断诉说着他这十数年来的思念与痛苦。

“我从来没想过害你,我不知道弥塞琉会折返回去捉你。为了不暴露你的位置,我甚至特意待他走了另一条路,他明明看到了那个该死的雌虫,但他放弃了,他居然放弃了。”

福尔蒂特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面上有着震惊,又有着无尽的憎恶,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了你的行踪,我反抗过了,但我太弱小了,我不是故意的,凌,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知道我爱”

福尔蒂特混乱的呓语突然停住,他死死地盯着宋楠竹脖颈处的一抹红印。

他的视力很好,能够清晰地看见上方的齿痕,但他仍然不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他像个提线木偶般一步步走到宋楠竹的面前,缓缓蹲下。

在再三确认那的确是一个暧昧的齿痕时,福尔蒂特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上下如遭雷击。

那块碍眼的印子让他想要发疯,他希望能将那个该死的东西能从宋楠竹的脖子上撕下来。

他自小生活在艳区,自然知道这种痕迹代表着什么,但是他在此刻却不想去深究里面的含义,也不敢深究。

他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举动再次惹雄虫生气,但尽管如此,他的手依旧不自觉地伸向了宋楠竹的颈侧。

在福尔蒂特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一道艳丽的血线在划开了空气,点点血珠溅在了福尔蒂特苍白的脸颊之上。

宋楠竹的前方升起了一道泛着荧光的精神力屏障,为他挡去了那些殷红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