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急匆匆地跑到客厅外面,茫然找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人影。

只有丧彪躺在窝里呼呼睡得正香,并没有被打扰。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照理来说褚星野和傅晏礼都还没出门。

江寻并没有经过多少思考,便转了个方向往傅晏礼的房间跑去。

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到了要找傅晏礼,而不是他名义上的订婚对象褚星野。

尽管昨天晚上江寻刚知道对方偷偷在他房间里装了监控,像个变态一样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公寓主卧里,傅晏礼穿着一身规整考究的西装,身姿挺拔卓越。

此时男人正站在衣帽间的穿衣镜前,眼眸微微垂着,单手戴着一块百达翡丽的腕表。

还没戴好,他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今天家政阿姨休假,外面的人要么是褚星野,要么是江寻。

傅晏礼刚好戴上腕表,转身大步往外面走去,随后打开了门。

门刚打开,他就看到了站在对面的江寻。

江寻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睡得有些凌乱,甚至连鞋子都没穿。

此时那张白净隽秀的脸上写满了慌乱和无措,正抬头看着他,一双眼尾微微下垂的小狗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眼圈泛着浅浅的红,泫然欲泣。

傅晏礼从没见过江寻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印象中的少年人总是很爱笑,眉眼活泼灵动,他也见过他生闷气,脸红羞恼,甚至张牙舞爪的模样。

傅晏礼正要说话,便听到江寻语无伦次,很着急的声音:“我听不见了,我右耳一起来就听不见了……我两只耳朵都听不见了,怎么办……”

“傅晏礼怎么办,我我我……我害怕!”

“要是我真变成聋子了怎么办……”

因为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江寻的说话的语调拔高了些,隐隐还带了几分哭腔。

傅晏礼眼皮微微一跳,在听到江寻说自己右耳听不见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变了。

这不是一件小事。

但现在慌乱无措的江寻更需要安抚。

他抬手把江寻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少年人单薄的微微颤抖着的背脊,温声安抚:“没事别怕……”

江寻也不挣扎,他只能感受到男人胸腔里的震动,他语气里的哭腔又加重了几分:“我听不到你说话!”

傅晏礼又抬手摸了摸江寻的脑袋,随后从衣兜里掏出手机解锁,指尖快速地在记事本上敲打着,随后将屏幕对着他:没事的,别怕,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傅晏礼微微俯身,与江寻保持着水平距离,目光中有耐心柔和,注视着他的眼睛。

无形中给人一种可靠安心的感觉。

江寻心中的慌乱逐渐消减了些。

傅晏礼牵着他走到沙发前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温水过来,随后屈膝蹲在江寻面前,在手机上敲下一行字:先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