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皇帝,是世间最尊贵的女子,便是配饰再美,也可以随时拥有无数枚不一样的。
根本不会耽于其中之一。
阿可松了口气,她暗笑自己之前是被冲昏了头脑,怎会担忧陛下会被敌国奸细所迷惑。
……
沈纵颐大早便去了御书房处理政务,在御书房一直待到了午后,直到太监来报陆叔兢求见方从折子中抬起头。
陆叔兢在边疆多待了一年,今年方回朝,回朝至今也不见他主动入宫过,如今寒食休沐倒来求见了。
想必是有事。
“让他在外殿候着。”
沈纵颐揉了揉酸胀的眉棱,仰头闭眸转动眼珠以缓解眼涩。
随着时间推移,她愈发习惯做皇帝了。
但她始终记着这是幻境,虽然从中获得了机缘,但她深知沉溺于虚幻的故国权杖里愈久,这机缘也只会变作堕落的渊薮。
幻境待不久了。
沈纵颐缓缓睁眼,最后看过吏部今年的官员调度,方放下折子起身。
“陛下。”
甫一进门,里间的陆叔兢便从座上弹了起来,转身见她垂手便要跪下行礼。
沈纵颐摆手免了他的礼,径直朝中间上座走去,余光半分没分给陆叔兢。
陆叔兢与沈合乾一般,自回朝后便再无单独见沈纵颐的机会,他如今再不能以少年意气为由,想放肆却也得掂量一番承不承担得起后果了。
可当他以为自己已经成为武将魁首,是战场上临危不惧的将军时,再见到沈纵颐,心里还是会像毛头小子般惴惴不安。
“今日寒食休沐,你怎的不出城踏青?”
沈纵颐端起茶,微微抿了口润嗓。
听见她主动问询,陆叔兢立即起身拱手回答:“回陛下,臣在城外见春色秀丽,便总是想起……”
他顿了顿。
沈纵颐看了他一眼,“想起什么?”
陆叔兢脸色沉静:“少时有幸做您伴学时,您也是在如此明丽春色中带臣出宫踏青,是臣福薄,在您身侧未能待住三月便去了上书房。”
“是以自那之后,每年寒食节臣都会想起与您在一起的时光。”
“那时确实有趣。”沈纵颐淡笑,“你可记得朕是如何与你说的?”
陆叔兢桃花眸霎时弯弯:“永不会忘。您与臣说城外春光正待人去赏,若辜负如许春色乃是罪过,于是便瞒着太傅与臣偷跑出宫。
您那时年岁小但轻功甚好,纵身便能跳上极高的宫墙,臣如今记起还十分惭愧,因为您为了拉我上去险些摔伤。”
忆起少年乐事,沈纵颐长眉微松,含笑点头道:“你轻功不好,行动却敏捷,朕摔下去时你反手将朕抱紧,用自己的身子给朕做了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