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将落,沈纵颐的颈侧便传来阴冷的吐息。
发觉他做的事情后,她立即觉出一阵嫌恶。
这个男人在吻她,更准确的说,在吻她颈侧的动脉。
滚开。
该死的东西。
沈纵颐蹙眉,复苏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她的怒意宛若被此感所携,复苏新生,冲破死亡的束缚。
“滚开!”
沈纵颐蓦然开口。
她日久不出声,呵斥时嗓音微哑,摩挲着夜色,在寂寥中荡漾出去。
沈纵颐最先愣了愣,她恍惚没知觉自个人能说话了,一睁眼,将一室昏暗纳入眼帘时才惊觉她也能动了。
怔了一小下,她即时反应过来,立马寻找黑暗里男人的脸庞。
这是间狭小的木屋,仅能容一张床一把桌的程度。
她正躺在这简陋的木板床上,五步外的那断腿木桌上铺满黄纸,两根凄白的高烛虚弱地黏在桌尾,因桌面不稳,两根白烛朝各自的方向倾倒,如同两个死人穿着丧服对拜高堂。
烛光幽幽,费力才画出半圈虚弱的黄光。
借着光,沈纵颐才看清了男人的脸。
一张苍白的君王相。
眉眼深邃,薄唇紧抿,烛光落在他背后,反照勾勒出他锋锐流丽的面部线条。
这男人气质阴鸷深沉,和沈纵颐凡间时所识得的所有君主都相似。
望清他的脸,沈纵颐瞳孔一缩,略起惊惶地垂下眼皮。
太像了,像极了。
男人见她醒来,看似淡定,眼角却褶出一丝浅淡的笑纹。
他立刻松开了抓握沈纵颐的手,手腕带着颤将她扶了起来。
“已已”
他张口,目光复杂而炽热。
沈纵颐厌他这声已已。
尤其尤其他用这张脸唤她!
可她依旧很陌生这个人。
收回手,抱着自己的小臂,她用无害而胆怯的声调问道:“你你是谁?”
“果然不认识我了。”
男人不意外,眼中却泛起悲伤。
他扶着沈纵颐的肩膀,垂首轻柔地介绍道:“我叫归宥,是你的兄长。”
沈纵颐低伏在阴影里的脸白腻而忧愁,他几乎看不得她眉间有一点的忧色。
不由屈起手指,缓缓点了点她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