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脸, 眼尾掖着未能拭干的泪珠, 盈盈一滴, 点在薄红照雪的皮肤上:“帮我啊,沈合乾。”
邬道升锁眉, 眼皮半阖,沉沉地盯了她两眼。
细弱的灵力一次又一次地查看过沈纵颐的体内,始终没有发觉妖魔的影子。
警惕无果,而只能一次比一次更深地沾染上大弟子身上的干净暖香与清冽的酒香。
沈纵颐的每一句话都在耳边重复着,邬道升鲜少回复,听她始终唤自己沈合乾,那口吻是与平常大不相同的娇缠肆意,不知为何有些烦躁。
这厢无以剑还被她轻松松地带出了鞘,招至了许多前来探勘的修士。
她是醉了,满眼无知,引出的麻烦于她一副完全无碍的模样。
可现在这事,已不是能等闲过去的了。
邬道升抬起手掌,聚起灵力,照应着沈纵颐的低下修为,驱散酒力的灵力流稀薄而温和。
不过三两息的时间,沈纵颐胡闹乱动的手便逐渐安分下来。
眼前阴翳随着酒意的驱散也终于完全消散。
沈纵颐缓缓睁开清澄潋滟的双眸,表情微怔。
“醒了?”听见这道距离极近的沉冷男声,她先是一惊,而后低头猛地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不仅握着无以剑,甚至还半卧在师尊怀里。
师尊身上冰寒的气息无声无息将她环绕起来,一种令人悚然发麻的寒意自脚底升起。
沈纵颐匆忙退开,低下的面庞悔恨交加:“弟子酒后失德,实是无意冒犯师尊!”
望着她后悔不迭的雪白脸庞,邬道升耳侧再次响起其饱蘸醉意的细软声线。
他着实该苛责她几句。
方才那巴掌便能治她个不尊之罪。
接着又拔出了无以——她又可知是将自己推入了动辄身死道消的险境之中。
“”
不远处的沈纵颐手指轻轻摩挲着无以剑,她不知道邬道升会如何处置她。
但只要不杀了她,她便能借无以剑进入问灵大会绝地反击。
徒劳等了良久,沈纵颐额间已真切洇出了几滴冷汗。
她没摸准过邬道升的脾气,但知晓他杀伐果断,最是不近人情。
肆意妄为地让无以剑出世,他必定心情不佳。
万一他真会杀了她呢?
万一邬道升的分魂比他的真身更冷血无情呢?
沈纵颐掌不住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她思量着一个又一个对策。
邬道升出杀招时如何逃,往哪里逃。
逃得了吗?
在沈纵颐想生想死之间,邬道升冷然地开了口:“勿惊。”
“?”
她抬头,正与其目光相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