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不过是个不成熟的孩子,和人开了个简简单单的恶作剧。
于是悬了半天的心骤然落下,实甸甸地安在了地上。
姐姐似乎总是这样,天大的事于她而言也不过小事一桩。
她将想去南疆的事告诉了韩素,还私心从韩素那儿拿走了楼离伽送的翡翠珍珠链。其实她不该拿的,但最后依然没忍住。
那串翡翠珍珠链被她藏在了左胸口,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韩素不要的东西,她视若珍宝。
她告诉楼离伽自己想去南疆的时候,对方不过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知道了”,便急匆匆奔向西南方,将她一人落在原地。
西南面有一所红墙黑瓦的房子,最顶上有个冒头的尖顶,据说是按着齐国的装潢来做的。当初韩素看这设计有趣,便暂时搬到了那里。
韩潇潇盯了那尖顶很久,盯到眼睛发酸,也没等来一个楼离伽的回眸。
她不难受,只是突然觉得今日的风有些凉。
出发那日,她远远地被一群南疆人包围着,看着楼离伽与韩素互相道别。她不嫉妒韩素,姐姐这么优秀,应该得到所有人的喜欢,她只恨自己的无能。
楼离伽站在光下,两只耳朵通红,嘴唇一张一动,像是在说着什么。韩潇潇唇语学得不好,看了半天也仅仅看出了个“皇后”。
冷链子贴在胸口,贴得她呼吸发闷,手脚冰凉。
她以为自己会哭的,但没有。
她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冷静至极地扎在原地,像尊没有生命的雪白瓷雕。
韩素拍了拍楼离伽的肩,将人往这边推。
夕阳铺了满天,楼离伽沉着脸,看也没看她一眼,直直进了准备好的马车。那群训练有素的南疆人呼啦啦围上去鞍前马后,动作有条不絮,将她一人落在了原地。
韩潇潇不敢走上去,也不敢赌气离开。她像是被丢弃了,孤零零站在将落未落的光影下。明明冬日还没到,她却感觉心脏被冻得硬邦邦。
马车咕噜噜滚着走了,没人理会她,那么多人,连个眼神都不愿施舍。
眼睛被吹得有些涩,韩潇潇眨了眨双眼,总算将脚从地底拔了出来。
没走几步,那马车却停下了,紧接着,帘子被掀起一角,一只黑靴踩在了地面,向她走来。
楼离伽脸色依然不太好看,但面对韩潇潇时却极力克制,板着脸冲她伸出手:“过来。”
对方指腹布了一层厚茧,手指头又细又长。刹那间,韩潇潇脑中猛地蹦出一个画面,红了满脸。
她别过头不愿再看,也没将手放上去,垂着脑袋路过楼离伽匆匆往前走,像是在赌气。
手落了空,楼离伽不爽地啧了一声,将掌心捏紧,拳头发出咯咯的轻响。
心脏处那点焦躁愈来愈烈,像是沸水燃了锅。被韩素拒绝的苦闷与韩潇潇莫名的冷漠混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