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人看了座,安姨母裙子往上一提,柴熙筠眼尖,立马就瞥见缎面的鞋子开了线。

安姨母闷不愣登的,柴熙筠也不是个健谈的人,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干坐着大眼瞪小眼。

“派人去催一催,驸马怎么还不见回来?”她踱到门口,背着安姨母,小声嘱咐巧儿:“你守在门口,把此间的情形同驸马说清楚。”

约摸过了大半个时辰,齐景之才赶回来。

谁知安姨母看见他,却像变了一个人,猛地扑进他怀里,嘴里念叨着“景之”,哭的声嘶力竭。

齐景之有些不自在,张着手臂,一点点把人往外推。

“你母亲如果还在就好了。”听她提到母亲,他的手突然凝在半空。

柴熙筠见状,立马上前来,不着痕迹地挡在他面前:“姨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先用膳吧。”

安姨母的情绪被打断,表情一僵,柴熙筠这才看清,她脸上哪有半分泪痕。

坐定之后,众人正准备动筷,安姨母突然叹了一口气。

“今天来了府里才发现,姐姐早前带过来的丫鬟婆子,竟一个都不在了。”

“说起来,当年姐姐身边有个丫头叫颂雨,听说跟了府里的二爷……”

颂雨?二爷?柴熙筠下意识地看向齐景之,只见他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不知现在还在府里吗?”

空气中一阵寂静,只有丫鬟前前后后忙着上菜。

安姨母仿佛没有察觉,仍旧自顾自地说:“听说还生了个哥儿,倒是好福气。”

“当年她对你母亲很是衷心,如今算起来也有十来年没见了。”

“不知今日能否见见她?”她说着,小心翼翼地看向齐景之。

“姨母既然相见,待用过膳,把人请来便是。”

柴熙筠始终没说话,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安姨母,说是故人多年未见,然而齐景之答应了,她却并没有很激动,倒像是松了一口气。

而且齐思安只有三个儿子,齐晏之和齐冕之都是叶氏这个正妻生的,妾室生的,只有齐昱之,难道安姨母所说的颂雨,竟是齐昱之的母亲?

齐昱之的母亲曾是齐景之母亲的陪嫁丫鬟?她怎么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正想的出神,碗里突然多了一块排骨,一抬头,却见齐景之正注视着自己。

要是在平时,他免不了又要说几句,如今对着外人,两人都默契地缄了口。

不知他何时吩咐了人,待用完了膳,一切收拾妥当后,不消一刻钟的功夫,颂雨便打帘进来。

身后还跟着齐昱之。

颂雨并没有表现得很热情,只是浅浅行了个礼,便站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