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这通电话,江海潮在屋里转了圈,忍不住又打试衣间外面的公用电话,想问问邹澜的情况。可惜没人接。
杨桃他们倒是下课跑过来了,看到大姐一个比一个激动:“大姐,小麦,我们的麦子晒好了。”
江海潮和初中生们立刻来了精神。
他们可还记得“愿你在丰收的季节收获灿烂的人生”贺卡呢,一致押这款贺卡绝对会爆。
呀,晒干的小麦是这样的吗?简直就是金色饱和过度,除了在油画上外,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金灿灿的小麦。
“染色的。”江海潮哭笑不得,“五月份就割下来的小麦,还没转黄呢,晒干了也是青的。”
至于它们现在为什么变成金光闪闪的模样?毫无疑问,肯定是经历了脱色再染色的过程。
不得不说,包装过的小麦真好看啊,跟贴了金箔似的。
江海潮瞬间放下心来。
别看她当初吹的信誓旦旦,其实她也担心小麦晾干之后呈现的效果不如人意,到时候不适合贴在贺卡上。
现在一看,还担心啥呀,这贺卡光彩夺目的寓意又好,她在店里看了都想买。
江海潮立刻拍板:“ok,就它了。那个,抓紧时间生产,必须得赶在中考高考之前。马上割麦子吧,省得到时候来不及。”
她不敢乌鸦嘴,她更怕的其实是万一天公不作美,稀里哗啦下起雨来,小麦捂在田里那可糟糕了。
杨桃笑得特别贼:“大姐,你要割几亩麦子啊?”
她这么说有内涵的。
之前大姐要割麦子,家公爷爷以为她是想做撵转吃,没当回事。反正今年好多人家在麦地里套种西瓜了。
结果家公爷爷知道她是拿来晒干做花时,呀,那可真是发了大火,骂得他们狗血淋头(对,连着他们一起骂),说他们就是好日子过久了要过到头,连粮食都糟蹋。
后来还是二舅舅偷偷隔了自家的麦子给大姐做试验的。
这是必然的。
因为不管是杨家圩还是江口村,家公爷爷都没地啊。前者种了花,后者长着瓜,全是经济作物。
哼!后来大姐偷偷跟他们说,大人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粮食不能糟蹋,那为什么他们还喝酒啊?酒难道不是粮食酿出来的嚒,全是水,又没营养,粮食全叫白嚯嚯了哩。
但是大人们为什么视而不见,还有地方专门酿酒出名?不就是因为粮食酿酒能卖更多的钱吗?
现在他们把小麦变成花卖出高价,有什么不对?他们应该被表扬才对。
起码其他农民要发财第一步就是放弃种庄稼改经济作物,技术要求高,风险也大哩。不像他们,直接上种了多少年的小麦,只通过报纸上讲的那种二次加工提高农作物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