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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赵在泽起身,将她扶往房内,缓缓说着:“此信颇为含糊,不可深信,三弟机灵,并非愚钝之人,未见踪迹兴许是躲藏起来了,如今正收集证据,待到证据齐全,自会归来禀报圣上。”

他好言宽慰着,又斟上一杯热茶,递给常青安。

常青安静坐半晌,等到缓和下来后,他这才起身告退,要去找出此事纰漏,也好翻案。

如松院。

齐雪竹见赵在凌沉着脸,她起身道:“竟有此事,你且莫要担心,我让我爹找寻一番。”

赵在凌摇头:“不必再牵连岳父。”

“无妨。”

齐雪竹拿出一支短笛,轻轻吹响,一条蛇缓缓爬行而出,她剪短地提笔写下一句话,而后让这蛇将纸条吞入腹中,以此传递。

“我让瓦林堂悄然找寻,定然不会暴露此事。”

赵在凌:“多谢。”

“你我之间又何必言谢。”

六皇子府,谢淮立即召集幕僚,也吩咐手下于儋州附近找寻,他更是准备了盔甲,欲要亲自去往儋州,当夜他便去往宫中。

在这暗潮汹涌之时,一匹黑马冲出,先是旷野,而后是浓密山林,马蹄声声,山峦起伏,颠簸之下一人滚落于地,栽倒于草丛中,遍身血迹,身中数箭,削去一截,唯有箭尖仍扎于血肉中。

乌骏嘶鸣,并未远去,只在周身打转,浓重的血腥味扩散,吸引不少走兽,上空更有鸟群盘旋。

“咻——”

一只利箭自远方射来,一箭穿过,射中逃跑的兔子,箭矢斜插于地,白毛的兔子倒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一人拨开丛丛野草走来。

“好大的血腥味。”

她捂住鼻子,皱着眉小心接近。

一匹马现于林中,铁蹄马鞍,更有箭筒悬挂,大眼清澈,瞧着颇有灵性,迟迟不肯走,胡明玉拉开弓弦,悄悄取出一只箭来按上,时刻警惕着。

但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她屏住呼吸,放轻脚步,慢慢接近,这才看见好似有一人躺于地上,身受重伤,染红身下野草,手上还握着把猩红的剑。

胡明玉观察半晌,只见他一身盔甲,可见是从军之人,但也仅有他一人,此地唯有儋州有战事,但是方向南辕北辙,她实在想不通这儿竟会有士卒。

她松开弓箭,走到近前,一只手探了探他鼻息,虽然微弱,却仍有气息,她又打量一圈,见数根箭矢未拔,她想了想,取出随身携带的一些草药,又从靴里拔出短匕。

先是身上,而后是胳膊,最后是腿,因着铠甲不便,她所幸解下这幅盔甲,反正也破破烂烂了,她缠了一圈又一圈的布,而后一一绑好。

她身边堆着尖锐的箭矢,她拿起了看了看,比她的箭锋利多了,于是她把这断箭收了起来,也塞入囊中,打算替换一下,重复使用。

胡明玉擦擦额上的汗,最后看了看那人一眼,拔出插在兔子上的箭,走了。

这只兔子就当送给那人的。

时间不多,天色渐深,因为耗费了大量时间拔箭,她便只有半日不到的时间,猎得几只猎物后她便收手,夜黑不利于视线,不如下山去,明日再来。

只是临行前,她迟疑片刻,那人若是还没醒来,会死在山上。

晚间的山林更冷更危险。

胡明玉转身折返,那匹马正在附近吃着草,那人也还躺在草丛里,她又看向那只兔子,已经浑身僵硬了,死了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