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不限,德行无亏,请做此卷,过关即可为夫子。”
她在漳州停留三日, 又草拟一张测试卷,不拘来历学识, 若能得分九十以上,则可聘用为夫子:“以此为例,不可复用。”
用一次便作废, 题目不尽相同,避免有人钻空子。
李唤风接过细看,只见此卷题型各不相同,前三题考校经文, 而后竟是算数,其后又有农学,尤其是最后三大题, 皆为问论,列举三问。
“今有一人, 年方三十有二, 下村佃户, 十亩地,与邻素有口角,一地不均,互不相让,何解?再过三月,邻死,刑如何?存银二十两又三钱,一屋两室,子女三人,何以均分?”
“圣贤有言,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1]请举一例,阐述见解,字八十至二百。”
“……”
李唤风笑道:“夫人才思敏捷,不拘礼教。”
“礼教出文,仁德发心,由文见心,可为夫子。”
“是极。”
他若有所思,当即提笔也写下一份测卷,常青安逐字逐句看去,正是仿照她卷中深意,涵盖各方面所出之题,换汤不换药。
她微微颔首:“亦可。”
停留几日,一行人离开漳州,去往更远的平州,路越发地不好走,崎岖难行,更有低洼处,马车颠簸不已,土路之上砂石飞扬,尘迷人眼。
常青安心下叹息,要想富先修路,自古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只是官道修路兹事体大,眼下不是赵府能动的。
权势一道,不与理说。
赵在凌并未如何隐瞒行踪,光明正大地向着平州行去,沿路便有人瞧见,急急写下信件,信鸽飞往平州。
“这么快就要到了?!”
齐雪竹一把挥开堆积的事务,连忙奔入房中:“这条裙子怎么样?听说是京城时下正流行的,还是这个更好呢?”
“金簪不好,夫人喜欢素簪,把这些钗环都拿开。”
“……”
她翻箱倒柜半晌才勉强挑出一条青葱绿色的裙子,又戴上一只素色琉璃簪,挽起发髻,像个端庄小姐了。
齐雪竹走来走去,蹙着眉沉思,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听闻夫人喜书文,小姐不妨带一书册。”
“正该如此。”
她又于桌案上翻找,杂七杂八的各种游记话本倒是多,唯有一二礼记塞到角落处,还是赵在凌来的那几日新买的,也没看过几章,瓦林堂事务又多,也无暇再看,便是去往学堂已是抽空。
“我正不通礼数,当仔细瞧瞧。”
她临时抱佛脚地翻开来细看,密密麻麻的字扎堆于一处。
“若夫,坐如尸,立如齐。礼从宜,使从俗。夫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礼,不妄说人,不辞费。礼,不逾节,不侵侮,不好狎。修身践言,谓之善行。行修言道,礼之质也。礼闻取于人,不闻取人。礼闻来学,不闻往教。[2]”
齐雪竹狠狠皱眉,有些咬牙切齿:“恁多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