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渝拿过伞,自己悄然出了门。
她环顾一圈,在墙下看见一团黑影,她抿抿唇,没有出声,只是站在门口看着他,固执又倔强。
谢淮侧头看她,缓缓走来。
他身上也湿透了,雨水不住地往下流,问她:“脚好了吗?”
赵渝垂眸,只握紧了伞。
“我来只是想说,不全是为着谢津。”
他喉间微动,有些艰难地说着:“他于我有恩,宫里就我们兄弟二人最为亲近,他一直是我三哥。
“他做的事,我知道,我包庇,我难逃罪责。”
赵渝咬牙:“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欺压我家。”
“对不起。”
他艰涩道,眼睑眨了眨,那眼睫上的雨水就此划落:“他走错了路,我无力回天。”
“所以呢?”
她倏尔提高了声调,眼眶通红,质问道:“你又要为他做些什么?那我呢?”
谢淮突然上前,他伸出手仿佛是想抱抱她,却是双手湿漉漉,带着彻骨寒凉,于是他止住脚步:“对不起。”
他拦不住谢津,便唯有挡在他面前,绝不能让他继续错下去,酿成大祸,害人害己,更害这天下安稳,连同他自己,也不能一错再错,见者同担,他早已无法抽身,可还是想自私一次。
“我来是想说,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小鱼。”
他绷着脸,有些紧张,眼神慌乱地环顾一圈,忽然矮下身去,拉着她的裙角,遮住那露出的一点脚腕,他也没起身,只是拽着那点点布角。
“不是因为谢津,是我自己,心悦于你。我不会再为虎作伥,也会改过自新,不会让你为难,也绝不纳妾,护你周全。”
他似是想了一下,有些语无伦次地补充着:“出宫建府后你管家,我有铺子百间,幕僚二十人,生母早亡,无人认养,敬重你尊重你,绝无异议。”
“我也好读书,愿意聆听夫人教诲,日写十卷也行得,便是赵大人我也乐于请教,也精骑射,会上马弯弓,也能猎下大獐子送给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没有底气,细细看来,他确实比不上谢津出众,谢津尚有功绩,而他声名不显,如何能将她轻易卷入。
谢淮:“他想讨一封圣旨,但父皇没允,其实除了这条路……罢了,你还是出京避一避吧,若是得遇良人……”
后头的话他再说不下去,梗在喉头里,几次上下也难以真个说出来。
赵渝咬唇:“还有一条路,我嫁与你。”
谢淮猛然抬头,不敢置信,他呆愣愣地看着赵渝,一时忘了反应。
赵渝也矮下身,她持着伞遮住两人,一手托腮看着谢淮,重复道:“我说,我嫁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