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湘姐姐的娘亲。”
“哦哦。”陶姜恍然大悟。
冷凝儿望着墙外头,她与陶姜同龄,看上去仍是个美人,但浑身冷清,与年轻时的活泼跳脱竟完全不同了。
“还记得当年我十六岁,不想嫁给李亭望,离家出走,庭湘姐姐陪母亲探望外祖,我们在扬州玩儿,那时候多开心。”
“是啊,我第一次见她,就是在扬州。她的声音是我听过最好听的。”
“不过十年,却已经物是人非了。”冷凝儿苦笑一声,“一个情字……”
她没说完,脸上神色不明。
陶姜不明白,她指着宫里那座高高的楼:“七星阁是皇上还是太子时便为你建的。世人都说他宠爱你,可我怎么觉得你不开心呢?”
“当年是谁害你,没有查到么?”陶姜问。
冷凝儿摇头:“宫里的事哪能都说得清。我自己选的路,也算得偿所愿,固有一二烦恼,都算不得什么。”
“那你后悔了吗?”陶姜吃着橘子,眼睛依然明亮。
冷凝儿看着她:“后悔了吗?”
她笑了笑,神情自若:“不后悔。”
三个字,利落,干脆。
陶姜笑了:“不后悔便好。”
“顾大人那样的人,这世上恐怕没有第二个了。”冷凝儿眼里流露一丝难以察觉的羡慕,甚至内心里有一丝丝嫉妒。
她想,陶姜这样的人,世上也难有第二个。
她那样豁达,明亮,穷苦的时候犹如星辰,不堕其志,富贵的时候,一如往昔,不见改变。
人与人,便是这样不同。
她已经不是当年十六岁的小女孩了。
陶姜却依旧是往昔赤子之心的少女。
她笑了笑:“多少男人为了传宗接代,视女人为生养的母猪。我看你便是这辈子不生,他也守着你一个人。”
陶姜为她惊世骇俗的比喻惊叹。
她苦恼道:“我还不想生。”
想到她不想生,每次都要顾平章忍,便脸上发红。
心疼他每次忍得辛苦,所以便越发纵着。
她都有些怀疑顾平章是不是故意露出难受的表情,就是要她心软。
出了宫墙,看见外头的太阳,陶姜舒了口气。
天那样蓝,往来行人脸上洋溢的幸福那样灿烂。
大地那样辽阔,那样深远明亮。
晚上,一番纠缠,浑身汗水,陶姜浑身一颤,抱着顾平章,在他耳边哭泣。
顾平章紧紧箍着她,力气大到仿佛要将她揉碎。
“不要。”陶姜哭泣。
顾平章撞了几下,力道越来越大,陶姜经不住抖得厉害。
她软软地哀求:“别——我不想——在外面——”
顾平章嗓音沙哑,忍得浑身肌肉发颤:“好。”
他狠狠抱住陶姜,紧紧抱在一起,呼吸沉重,发出一声闷哼。
他这个人克制至极,唯有这时候,才会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