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同样在查这件事还是苍家的眼线已经……
“……没问题。”苍承安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只是我有点好奇罢了。”
就算如今朝中势力苍家独大,不得不扶持新势力,但在苍家显露野心前,顺安帝就已经给段竹留了后路。
就算是顺安帝与段家过去情意深重,广瀚海又从中周旋,保下段竹的命已是足够,又如何重返朝堂?
而且段家这罪名是实打实的。
过了祖,告了天下。
别说做不得假,退一万步是假,那也只能是真。
“你会选择回来,出乎意料。”
苍承安说。
在察觉到段竹的官籍未废掉后,他抽丝剥茧察觉了陛下这意图。
所以他试图在七月前让段竹去死……但也没多迫切。
因为在内心深处苍承安并不认为段竹会愿意继续为官,要如何背负满门去继续效忠。
他说着偏过头,夜色笼着他的眉眼,竟也显出几分诚意来。
“如果我是你,不如不查……人有的时候没必要活太明白。”
段竹沉默片刻。
“不知你在说什么,只是职责所在,对往日卷宗多有接触而已。”
“你我何必再装下去?”
苍承安看着段竹背影,声音微提。
“不论陛下为何用你,但他心中有忌,要不为何盯着你的动向……你低这个头入了官场,此后也得顺他意。”
“何况、段夫人,实在过于惹眼。”苍承安着重强调了段夫人三个字,“秋运就罢了,这事她担得起吗……而且你没告诉她,陛下想为你赐亲之事吧,你能拒绝吗?”
段竹转身面对苍承安。
很多他不该知道的事,对方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这学堂之事。
苍承安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威胁。
“这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怎么只能算是你的事,毕竟——”
布帛撕裂声响起,苍承安垂眸,看穿透折扇抵在自己脖颈前的匕首。
他看着段竹的眼。
“还是比不过你。”
两人少时比武,他从未赢过。
除了两人分道扬镳那天。
河灯明灭,弯月高悬,对面人影绰绰,不知道在盯着河灯还是盯着他们。
但苍承安很快无暇多想,他看着段竹冷冽的眸,以及脖颈间的疼痛感。
段竹力道控制得很好,血珠几乎是一颗一颗滚出来,汇成线,再一点点扩大。
“我不会主动对她动手。”
苍承安开口。
他说这话时颈侧的衣服已经被血濡湿。
段竹看了他数秒,收回了匕首,同时扔过去一方锦帕。
苍承安站在原地。
他用锦帕捂着脖颈冒血的伤口,手中被穿破的折扇啪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