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兄,算我求你了成不成。”
“你急什么,还两月余你便解禁,界时——”
界时一切都水到渠成。
当初广瀚海以放弃阁老之路,并辞去右相一职为代价,除了保下段竹一条命,还留了人官碟。
直接复职的可能性不大,但仕途之路并未断了。
但这到底也就看陛下一句话。
如今还在罪中,若真是主动表露出入朝这意向,万一惹祸上身怎么办。
段竹沉默须臾,摇头。
“太久了,仲右。”
“哪里久了?!”
裴弘厚手在衣摆上搓了搓,压着声。
“就算是真的,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陛下少说也能撑个一年半载。”
段竹没说话。
裴弘厚知道这是做了决定,气得嗓子眼疼。
“你这么急,早干嘛去了!说白了,这姓王的本就欠你段家——”
这其中便要牵扯到早几辈的前尘旧事,可以说这泱国,曾经送到了段家手边,只是给了出去。
“仲右。”
段竹微微拧眉,阻了人的话。
裴弘厚是家中幼子,最重感情,哪怕如今已成家,为官几载,依旧被裴大人耳提面命——沉心静气,少意气用事,大逆不道的话少说,少犯事。
裴弘厚被人断了话,心中不忿,歇了两息仍旧难平心绪。
放了狠话。
“总之此事我不答应,你找别人我就揭发你。”
屋内一时陷入沉默。
裴弘厚铁了心,他好不容易见着段竹爬上来,又怎能看着人冒险。
“你好生养伤,解禁了我再来看你。”
说着就要走。
“仲右。”
段竹他眼皮半敛,似是叹息。
裴弘厚站住,却不想再回头看人。
“君子为国,我将其奉行一世……此生只是想护住一人罢了。”
裴弘厚猝然回身,段竹正视着人。
“到如今,我才明白你缘何说人能苟且,只是没有想护住之人,想得到之物。”
裴弘厚满腔怒气被凉水兜头浇下,半晌没回过神。
震惊之下,都没顾得上段竹话里一世、此生的意味。
他曾经算是安都顶尖纨绔之流,成日混吃等死也不觉丢脸,没办法,生得好。
后来娶妻,见不得人委屈,奋起直追,也算混了个人样出来。
累的时候,喝醉酒找段竹哭诉。
奈何对方木头一个,硬巴巴地甩下几个字:既是如此,何必勉强。
刺激得裴弘厚跟段重落好生一番交流,后来确定人是真没那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