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风中轻笑,以为他酒量小,没想到师姐却是最先醉的那个。
“唔。”祝惟月在裴听雪怀中挣扎道,“我没醉,快送我回舍馆。”
裴听雪小心翼翼地扶着祝惟月,二人在小路上慢慢行走,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花朵的清香。
“哎呀。”
夜色朦胧,前方一块石子没看清,祝惟月不小心滑了一下。
“啊!好疼!呜呜呜好疼。”
因为脑袋有点迷糊,祝惟月今天的反应格外大。若是七七整理平时,她绝不会这么说话的,一点小伤而已,忍忍就好了。
“师姐,小心。”裴听雪有些无奈道,他这小师姐估计今天是自己回不去了。
“师姐,我背你吧。”
说着,他便直接弯下腰,好让祝惟月能够够到。
“唔,好。”
脑袋晕晕乎乎,祝惟月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覆上去了。
夜风寒凉,裴听雪倏然感觉背后有一团绵软的热,好似燃了火。
他这双手,杀过无数的人与妖,掐断过无数人的脖颈,却唯独没有背过人。
裴听雪小心翼翼地捧着祝惟月,生怕自己弄疼了她。
“啊,你身上好冰。”
在背上,祝惟月还一直念叨着,什么都要给师弟,一定要让师弟爱上这个世界。
裴听雪一哂,什么喜欢世界,他怎么会喜欢世界呢?
从出生开始,他便被世界所遗弃,没有接受过任何善意,无人爱他,人人都厌他,他是不该出生的人。
要说有的话,祝惟月给予他的善意好像是最多的。
竹影婆娑,花草摇曳,寂静中偶有几阵鸟鸣声。
裴听雪没有用术法快速前进,反而背着祝惟月一步一步走回了舍馆。
前方就是祝惟月的院子了。
拿过钥匙,裴听雪轻轻推开房门。
嘎吱一声,木门打开。
扑面而来是清新的植物味,香甜的花香,还有淡淡的苦味,共同构成了祝惟月身上的味道。
这些都是她在小院中种的药植和花草。
裴听雪没有开灯,就着月光,将祝惟月放到了木榻上,再轻轻地为她盖上被子。
房间很整洁,桌子上放了几本当下流行的话本,花瓶里还插着几朵桃花。
月光从窗户中透进,让少女的脸更显粉雕玉琢,浓密的睫毛好似一把小扇子。入睡后的她安静乖巧,在月光下,甚至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裴听雪忽地想要触碰,他伸出右手,蓦地又顿在半空中。
他只会杀人,不会照顾人,转而小心翼翼地帮祝惟月掖好背角。
无意中擦过祝惟月的肌肤,她热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