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就怀疑坠崖之事,但悬崖陡峭,纵是她亦不好下去查看,这会子见了人,才敢肯定,背后之事,多半是赵达派人为之,一时又想起承福寺的案子,虽暗中救了小二郎,但后续生出的事,让燕王殿下被禁足,手中权利被太子系抢走不少,真可谓是一石三鸟,却不知这坠崖救人之事,背后可有深意?
江絮思虑许久,未能有所结论,心中莫名松了口气,她内心是矛盾的,若是真让她发现赵达在背后谋划,她却不知该不该告知燕王,于情于理,她都十分为难,这亦是她不愿意再留在上京城的原因,有时候,逃避虽让人不耻,但却能让人暂时安心一些。
是以,她只将宣王被救一事,告知燕王,好让他在府中放心,并未多言其他,燕王亦是有成算之人,有些事比她看的通透。
“天杀的!要人命啊!老天这是要我的命啊!我也活不下去了!”忽然一道凄厉的哭喊声,从窗外穿来,江絮翻书的手一顿,抬眼看去,声音好似不是从这边传来的,她犹豫片刻,那哭喊声越发尖锐“杀人了!杀人了!”
江絮眉心一皱,又听一声爆喝“滚开,再妨碍官府办事,就不是这一鞭子了!”
“先生,出什么事了?”身后的床上,宣王亦被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抬头问道。
江絮摇头道“不知,我去看看,你莫要乱动,仔细碰到伤口。”
宣王乖巧的点头,道“先生,你小心些。”
江絮道“无事,我只去看看。”
宣王知道她是个聪慧人,不再多言,目送她离开,坐了起来,慢慢移到窗边,这窗户正对着蒙别山开,风景不错,但却看不到窗外之事。
待他离开院中,赵达方看向一侧跪着的孙元衡,道“前些时日,李谦那边说叙州缺人,你如今既在京中无职,就去帮他一把,如何?”
孙元衡自知今日之事,虽是燕王府故意设局,但亦是因自己大意,才会被人得逞,心中虽有些不愿离开上京,但事已至此,他不敢反驳,且叙州一带,太子经营颇深。
太子既能让他去叙州,说明心中还有重用他的意思,想明白这点,他亦不在犹豫,道“微臣鲁莽,坏殿下大事,万死难辞其咎,殿下仁慈,不忍惩罚微臣,微臣感激还来不及,岂敢还有其他心思。”
赵达轻轻点了点头,道“既如此,你过两日便启程吧。”
说话,抬了抬手,示意他离开,孙元衡不敢见他面有郁色,不敢久留,且念及方才杜先生与太子交谈之时,言语间透漏出端倪,心下暗自揣测,恐是殿下对燕王另有谋划。
待孙元衡的脚步消失在暗暮中,庭院中只赵达一人独坐,他抬头,见风吹过门头下的灯笼,带起一丝恍惚,杜煜能看穿他的心思,他并不意外,只是却不信他嘴里的说辞,嘴上不劝,私底下可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