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达跨步进入院中,几步走到宣王眼前,瞥了眼小二郎的尸身,有些不忍别过眼去,道“大郎,你阿弟的后事,我会命人操办,你只安心待在庙中,为他与沁娘祈福便是。”
宣王脸顿时一白,指尖紧紧握住小二郎的尸身,虽未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原本不喜欢二郎的,但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二郎陪着他。
赵达上前,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发顶,道“大郎,你也不想二郎死的不明不白,交给我,我自会还他一个清白。”
他说着,扫过这院中人,神情一凛,冷声道“将这庙中之人都带回大理寺,将给何少卿,挨个审问,莫要漏过半点可疑之处。”
孟娘子闻言,心中一急,她清白的小娘子,若进了一趟大理寺,可就说不清,忙道“太子殿下,我等不过是来此赏花,只因路过,就要被带入大理寺中,未免太过草率了些。”
“大胆,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质疑太子殿下?”张素并非真不知这女郎身份,孟家报案之时,恰他与太子都在大理寺,才有了金吾卫来此一事,他出声呵斥,不过是看不惯这些女郎的倨傲。
孟娘子轻蔑的看他一眼,不理会他狐假虎威,张家什么身份,她难道还不知吗?
宣王之事,即便是牵扯出燕王,亦并非什么大事,燕王本就是宣王的亲舅舅,外甥在寺庙中,他派人来探望,亦是常情,只这张家突然提及,却让江絮不得不提防,幸而她早有准备,且不知他们背后有何谋算。
虽早知赵达做了这般选择,如今见他与张家合作,暗中挤兑燕王,心中一时有些复杂,当真无路可走了吗?她想着,却不敢看赵达,深怕被一侧的张素看出些什么来。
赵达垂眸,淡声道“事出有因,江先生着急,亦可谅解,张将军乃是通情达理之人,不会介意此事。”
张素自不敢反驳赵达,虽对燕王的人不喜,但太子殿下无心计较,他不会多言,只道“殿下圣明,江先生这般仁义之人,卑职一向尊重,只因公务条例,才不得已将江先生阻拦在外。”
江絮见他嘴上如此说,神情却带着几分倨傲,不过是场面话,她道“微臣冒失了,幸而殿下与张将军大度,不与微臣计较,微臣这就告退,不敢再扰金吾卫办事。”
无论如何,若今日之事是赵达所为,宣王二人应是安全无虞,她去不去倒是无妨的,说话间,便要离开。
“江先生不必急着离开,今日出事之人,恐与江先生挂心之人有关。”赵达并无心隐瞒她什么,且以她的心思,估计早猜出来庙中之事,不若不会故意套张素的话,又道“方有人去去大理寺报案,说是庙中有一幼童中毒身亡,如今这庙里住的幼童是谁,江先生应该很清楚。”
江絮面色一变,状若惊慌道“殿下,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可知下毒之人是谁?”
只看向太子,道“殿下,我并非不愿配合,只大理寺是什么地方,殿下亦该知晓,这庙中多与我一般前来游玩的世家娘子,若进了大理寺内,岂不被人误会。”
旁人还好说,二郎君死前,可是吃了她给的糕点,纵是宣王等人信她,旁人未必肯信,她报案便是为了自证,若今日来的是其他人,必不敢压她去大理寺,可她没想到,太子竟然会来,如此她又不得不想其他法子了。